衛霖先給傷者進行了血壓測試,由於失血過多,雖然還有微弱的呼吸,但是血壓卻幾乎測量不到。衛霖心裡一驚,急忙先給他注射了止血的藥物,然後又注射了腎上腺素。傷員受傷後的一個小時往往是黃金搶救期,能否活下來,就看他的動作是否迅速。他取出無菌紗布覆蓋了傷口,進行加壓止血。

就在這一瞬間,一把刀子猛然戳進了衛霖的肚子裡。

衛霖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身下的傷員也睜開了眼睛,那竟然是一雙開始變藍的眼。因為這個喪屍是特種兵,又剛剛屍變,所以還有著生前的部分記憶,會使用工具以及搏鬥的技巧。

衛霖的心底湧起了一陣冷意,該死!這人是什麼時候停止呼吸的?他竟然沒有發現!

最快的喪屍變異,只需要死亡後30秒,他剛給他注射過腎上腺素,可能加快了這一過程,中間的間隔只有十來秒。

最開始刺入的瞬間,衛霖只覺得冰涼,此刻才覺得一股劇痛席捲過來。他一隻手捂住傷口,又用另一隻手卡住了喪屍的脖子。那喪屍又是一抽手,把匕首從衛霖的身體裡拔了出來,血一下子噴了出來。

衛霖張開口想喊何也,卻是一口腥甜湧上喉嚨。他轉頭看了一眼,何也在頂樓的另一端,打得正起勁,注意力完全沒有轉向這邊。

霎那間,衛霖的心中湧起了一絲無力感,傷口疼得幾乎無法呼吸。可是現在這樣的局勢下,他只能靠自己!

衛霖這一生短短二十來年,信奉的原則從來是能動腦就絕不動口,能嗶嗶就絕不動手,幾時遇到過這樣的險況?

傷口的血腥味刺激著喪屍,那喪屍開始張開口,拼命地想咬衛霖的手,衛霖再顧不得傷口,跨坐在喪屍的身上,兩隻手死死地扼住喪屍的喉嚨。

那隻喪屍發出嘶吼,開始劇烈地掙紮,兩隻手胡亂抓著,甚至伸入了衛霖的傷口。

衛霖的傷口劇痛,眼前陣陣發黑,但是他不能停,也不敢停,他的雙手不斷加力,緊緊掐著喪屍的脖子,然後一下一下把喪屍的頭部向著地面砸去,喪屍的後腦與地面碰撞,發出有點瘮人的砰砰聲。

衛霖用著全身的力氣,不知道磕了多少下,直到那喪屍後腦碎開,腦漿迸裂。

終於,身下的喪屍停止了掙紮,衛霖一陣脫力,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鮮紅的血液順著他的身體流下來,不停滴在地上。

衛霖苦笑了一下,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大概是因為淩晨時候的那段記憶太過深刻,讓他過於迫切想要救助戰友。所以竟然忽略了喪屍化的過程。

他把那具喪屍翻過來,終於發現,在那人的後背上,有個小小的牙印……

劫後餘生的衛霖大口喘著氣,他用手捂住傷口,特種兵的匕首都是特質的,擁有可怕的穿刺力和切割力。衛霖的腦子裡飛速計算著自己的情況還能支撐多久。

那邊的何也終於結束了戰鬥,撒歡式地跑過來,一臉的得意洋洋,“衛霖,老子把喪屍都打死了!”然後他看到衛霖一身血也嚇了一跳,“我艹!你怎麼搞得?”

“搶救一半,屍變了……”衛霖渾身無力地捂著傷口,“你能不能,在打架的時候……往我身上,多看一眼?”

何也垂了頭,站在那裡,手足無措地幫衛霖掩著傷口,沉默了片刻,嘀咕了一聲,“對不起……”

衛霖撩起了衣服,嫻熟地給自己包紮,此時只能祈禱匕首沒有劃破內髒,否則腹腔感染,這樣的環境和條件下,他可能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