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這個時候,比起你,我這樣把過錯強加給你的舉動,是不是更過分?比起你,我不是更應該責怪自己?我明知道自己怕水,卻沒有保護好自己,如果我事先告訴你,或者離泳池遠一點,都有機會避免。”

他執拗地自責:“我也應該發覺的。”

所以這就是為什麼夏彥學長外表拒人於千裡之外,內心卻總是會把自己當成過錯方,哪怕是誤會也要彌補的原因嗎?

他的心理負擔太重了。

鬱梨停了一停,“你說的也有道理,那就罰你看著我吃冰淇淋,自己不許吃。”

小夏彥:“?”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懵懵的,鬱梨撲哧一下笑了。

她說到做到,看視窗寫著“第二杯半價”,買了一杯草莓一杯巧克力,一手一個,似乎都要拿來自己吃。小夏彥只能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

街上還有人指責:“這個女生太霸道了吧。”

“可是男生好寵她哦。”

鬱梨脾氣軟,一貫不會和路人爭論,反倒是小夏彥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眼神像是在說她們“多管閑事”。

“……”

她們氣呼呼地走了。

鬱梨將草莓味的那個放到他手裡,讓他拿著,自己獨自吃了一杯巧克力味的。等她吃完,草莓味的那杯已經化了一半。她自然地從他手裡接過來,見他皺著眉,彷彿不贊同她吃兩杯。

她舀了一勺,說了聲“啊”,他微張了下口,猝不及防地被餵了一勺冰淇淋。

已經半融化了,沒有最開始那麼冰,口感也不太好。

但甜甜的,比椰子汁甜。他想。

“不想吃了。”鬱梨把冰淇淋塞回到他手上。

他低頭望了眼,“……不懲罰了嗎?”

“這也是懲罰。”

女生的個子不高,頭頂也只到他的肩膀,看上去小巧可愛,她指尖沾了點冰淇淋化了的水,便吮了下,小孩子似的。說她八歲也是可以的。

小夏彥突然小聲嘟噥:“不想把你讓給“他”了。”

又是哪個他?

鬱梨已經習慣了小孩子的童言童語,沒有當一回事。

她很滿足地看他吃她最愛的草莓冰淇淋,雖然和同齡人相處起來有點困難,但她教小孩子一點問題都沒有,還是很厲害的。

每次受到了鼓勵,鬱梨都會想表現的更好一點,一個小孩子的童年最喜歡去的地方是哪裡,她想到了遊樂場,於是她問小夏彥:“你想去遊樂場嗎?”

他嗤之以鼻,“我又不是小孩子。”

鬱梨:“……”

好事好事,她安慰自己,他在她面前越來越放得開了。

“那你想玩什麼?”因為不是週末時間,她向老師開了假條才出來,現在回去,今天的運動會專案大約也快結束了,還不如在外面玩一會兒。

他剛想說什麼,忽然想到了一個地方。

閻英敞腿坐在觀眾席上,擺弄著手機。擊劍比賽在上午就結束了,同班的女生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地說話,誇他有多厲害,他笑著隨口敷衍了兩句,讓她們去支援其他的運動員,隨後面無表情地低下了頭。

見他在玩手機,女生們也不好意思在旁邊徘徊不去,大多都散開了,還有一兩個留著。

“咦,這是我們學校的冰球館嗎?”

“不是吧,比學校裡的大多了,夏彥怎麼去校外了。”

“比起來,夏彥會發朋友圈不是更稀奇?!”

閻英記得夏彥小時候學過一兩年冰上曲棍球,因為夏叔叔喜歡這項運動,後來他放棄了,他問他為什麼。他記得那時候夏彥回答:

“算了,沒意思。”

這句沒意思,可能別人不懂,但他一下子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