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梟?”凃鯤很快就收了手,驚疑不定地看向了桑榆桐,“居然還有九梟活著?”

凃鯤的額頭上不甚明顯地浮起了一層冷汗。

桑榆桐身上的黑色妖羽漸漸地覆蓋住了她的全身,但她卻始終沒有化成妖身的原形。

凃鯤定睛看了桑榆桐一會兒,很快就不易察覺地微微鬆了一口氣。他滿不在乎地咧了咧嘴,“原來是隻褪了妖骨的九梟,呵,自斷臂膀,不足為懼。”

妖力重新向著眾人揮擊而去,桑榆桐和其他人一起咬牙撐住了這一記攻擊。

桑梓根本沒按她娘說的去做。她固執得很,心裡也只有一個想法:要麼大家一起活,要麼大家一起死。她不願意像蘇謹行那樣殘喘茍活,然後在仇恨中迷失了自己和做人的原則。

最重要的是,她根本不怕死。相反,她倒是覺得,如果讓她以後都活在沒了日神族、巫家和蒼吾教的四界裡,那才是真正生不如死的日子。

桑梓將身上帶著的所有攻擊符陣都砸向了凃鯤,隨後便開啟了傳送術,試影象對付瑤光城主那樣,用傳送術去偷襲這位天妖。

一直站在旁邊觀望的小喜佛教教宗巴摩,看著剛從傳送陣裡鑽出來的桑梓,面露不屑地搖了搖頭,“蚍蜉撼樹。”

說完這四個字以後,巴摩便對著桑梓出了手。

滔天的半神之力轟在了桑梓的身上,順帶著打偏了她身側傳送術的入口。

空間不穩,裂縫閃現,傳送術入口被巴摩打裂,傳送陣的目的地隨即變成了天域之外。

天域外的罡風從半崩潰的傳送術裂縫中吹了進來,颳得桑梓半身都是血痕。

隨後,傳送陣中吸力閃現,拉著桑梓想要將她吸入無人能活的天域之外。

桑梓扣緊了傳送術的最外沿,拼命地穩住了上半身。

天際隱隱有雷聲響起,天梯之上光芒再次亮起,神界和四界之間的通道也重新連上了一瞬間。

這一瞬間的功夫已經足夠神界的宗如看清楚玉衡城中的景象了。

他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正翻滾著雷雲的天際,半晌才小聲地問了一句,“你確定?”

雷雲滾動,雷聲陣陣,似乎是在回應著宗如。

宗如這才一掌擊向了天梯之上的連線點,“行吧,你是天道你說了算。”

宗如雙手神訣揮動,隔著神界和四界之間的空間通道,把南方諸島最南端的空間裂縫拉到了玉衡城的正上方。

裂縫撞在桑梓新開的傳送術上,形成了新的空間節點。

空間不穩,裂縫那頭的景象隱隱閃現,依稀露出了種滿凡間穀物的矮山梯田。

巴摩看著裂縫另一端的景象,神情驚疑地收了手,“這是……”

話音未落,他手上的一百零八顆佛珠便盡皆落在了地上。

佛珠上纏繞著的願力瞬間消散,佛珠上的影像便毫無遮掩地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古樸的“寺廟”,金裝的“佛像”,成群結隊地跪在“佛像”身前祈願的普通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