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諸島的巫家堡裡, 桑梓坐在院子裡, 一動不動地在發呆。

她的識海裡,刑天焰火的火種正在鬼哭狼嚎, “邢酋那個大變態,居然硬生生地從我身上割下去了一塊肉,疼死我了嗚嗚嗚。”

被刑天焰火吵醒了的烏,頂著一腦袋的亂毛,一臉懵地看向了刑天焰火,“唳——”你誰啊?

刑天焰火抽抽噎噎地看了烏一眼, 然後忍住抽泣,很有禮貌地跟烏說道:“你好,我是刑天焰火的火種, 你可以叫我小火。”

烏迷茫地眨了眨鳥眼:刑天焰火是個什麼玩意兒?沒聽說過。

烏的身旁, 裔大祭司正愁眉苦臉地盤腿坐在地上。他側過頭, 一臉苦逼地跟桑梓說道:“你倒是管管這個新來的啊。和諧同居, 拒絕吵鬧。”

桑梓雙眼放空地看著裔大祭司,“管不了。一管就哭, 一管就鬧。”

裔大祭司滿臉嫌棄地看了桑梓一眼,“要你有什麼用?”

桑梓默默地告訴裔大祭司,“恕我直言, 你腳下踩著的這塊地方,正是我的識海。你說要我有什麼用?”

強行霸佔了別人的識海,並且至今都沒有掏過一分錢的裔大祭司不吭聲了。

屁用沒有,整天賴在桑梓的識海裡睡覺的烏也縮了縮脖子。

一時間, 桑梓的識海裡就只剩下了刑天焰火作天作地的慘嚎。

然後,識海最頂上總是把自己化成太陽模樣的太陽神火火種忍不住了。它重新幻化成了火種的樣子,然後飛下來把刑天焰火給摁在地上暴揍了一頓。

刑天焰火一時間哭得更慘了,“老大,嗝,我們這麼久都沒見面了,你怎麼一見面就打我!虧我在神界的時候還天天幫你說好話!”

太陽神火不為所動地繼續把刑天焰火給按在地上暴打。

捱了兩頓暴揍的刑天焰火終於沒了脾氣。它抽抽噎噎地告訴太陽神火:“老大你別打了,我不說話了。”

太陽神火終於收了手。

桑梓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半晌才幽幽地說了一句,“我從來都不知道,太陽神火的火種居然有自己的意識?”她一直以為,太陽神火的火種只是一團火呢。

好不容易止住了抽噎的刑天焰火,又沒控制住嘴,它張口跟桑梓解釋道:“其實大家都不太知道這個啦,因為老大它比較悶騷。”

一時嘴快的後果就是,刑天焰火又被太陽神火給按在地上暴打了一頓。

然後,一天捱了三頓揍的刑天焰火終於老老實實地閉上了嘴。

桑梓的識海也終於清淨了下來。

桑梓忍不住地給太陽神火火種點了個贊,“幹得漂亮!”

裔大祭司一臉驕傲地看了桑梓一眼,“開玩笑,這可是太陽神火。當年我們日神族憑藉著太陽神火,連神族都能給打趴下。我們日神族的名號可不是鬧著玩的!”

桑梓越聽越不對勁,她忍不住地開口問道:“我們日神族當年真的曾經把神族給打趴下過?”

“是啊。”裔大祭司滿臉都是驕傲的神情,“當年四界還沒有形成的時候,我們這裡和神界之間是有一條通道的,當時經常有神族下界來找我們喝酒。然後有個神族非要吹牛皮,說什麼刑天焰火才是天下第一火。我們日神族的老祖宗不服氣,就帶著太陽神火去把那個神族給暴揍了一頓。以前大家都叫我們日族,因為這個事兒,我們就改名叫日神族了。”

桑梓一臉無語地看向了裔大祭司,原來日神族的名字是這樣來的。怪不得後來日神族就再也沒辦法掌控太陽神火了。把人家神族給暴揍了一頓,還專門改了個名字叫日神族。哪個神族能忍得下去哦?

還好現在通道沒了,天梯也斷了,不然日神族怕是要被神族給錘成渣渣哦。雖然現在的日神族已經離渣渣不遠了。

桑梓在腦海裡,把日神族與神族的愛恨情仇給演繹了一千八百萬遍。遙遠的神界裡,一名頭梳道髻的小童,氣喘籲籲地跑進了宗如神君的神殿裡。

“神君啊,刑天焰火終於認主啦。”還沒跑進神殿,小童咋咋呼呼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被小童喚做宗如的神君抬起頭,漫不經心地看了小童一眼,“這麼點兒事情也值得你專門跑來告訴我?繼善那個白蓮花都下界一千多年了,現在才成功地讓刑天焰火認主,可真是夠丟臉的。”

小童一臉糾結地告訴宗如,“不是啊神君,讓刑天焰火認主的不是繼善佛子,而是一個叫桑梓的日神族後裔啊。”

宗如放下了手裡的書,神情認真地告訴小童,“日族。”

“哦。”小童點了點頭,改口道:“神君啊,刑天焰火改認日族後裔為主了,那佛子沒了刑天焰火,他要怎麼修天梯啊?”

“管他呢。”宗如滿不在乎地低頭看起了手裡的竹簡,“那是他的事情,跟我們有什麼關系?”

小童一臉迷茫地看著宗如,“可是神君,你跟繼善佛子不是好朋友麼?”

宗如抬起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小童,“我跟那個白蓮花是好朋友?哪個缺心眼兒告訴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