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涉間轉身離開大帳,李戰天的眉頭不由得輕輕皺了起來。

對於涉間此人,自己曾經有過耳聞,確實是秦軍當中的一員猛將。

而且,更為難得的是,歷史上這個人一直對大秦忠心耿耿。

因此,他說的話基本上應該是可信的。

即便當中有所出入,那也應該是判斷上的問題。

那麼這樣一來的話,現在自己又該怎麼辦呢?

繼續留在這裡的話,這形勢好像對自己並不算有利。

如果田榮之流是鬼叟送給自己的助力,那麼,接下來勢必要與這些反王一起,同兩路楚軍大戰一場。

最終的結果,有勝或敗兩種可能。

如果勝了的話,那麼肯定要給這幾路反王一個交代。

畢竟,這幾方在這次大戰中是出了力的。

至於失敗,可能性雖然不大,不過,這戰場之勢瞬息萬變,誰又能保證對方再也沒有其他的底牌了?

或者說,除了這兩路楚軍之外,其餘人就對這大秦的天下沒有想法?

如果說鬼叟也覬覦這大秦萬里江山的話,那麼,自己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想到這裡,李戰天猛然發現,這件事的成敗,似乎已經不由自己決定了。

這個想法一在心裡出現,李戰天便覺得大事不妙了。

自己現在的處境,又變成了被那個不知是何方神聖的鬼叟牽著鼻子走了。

念及此處,李戰天猛然掀起帳簾,從大帳之中走了出去。

望著外面的一頂頂營帳,他突然生出一絲異樣的感覺。

那種感覺,自己曾經不止一次地出現過。

而且,每當自己身處極度危險的境地時,這種感覺便會自然而然地產生。

然而,即便是昨夜在咸陽城西南的那片樹林裡遭遇對方那麼多弓弩手的襲擊,這種感覺都沒有出現過。

這種感覺最近一次的出現,還是在數年之前。

彼時,自己正在特戰部隊執行一次特殊的任務。

也正是因為那次任務出現了意外,自己這才來到了大秦。

想到這個,李戰天望著遠處咸陽城之上的天空,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他感覺自己太難了,進也不是,退也不行。

似乎自己,就這樣像一枚棋子一樣,被鑲嵌在了這方巨大的棋盤之中。

這盤棋局太過龐雜紛繁,李戰天感覺自己有些無能為力了。

他閉上了眼睛,儘量讓自己的大腦放空。

以前在遇到困境是,他總會這樣做。

如今,這種難於登天入淵的困境,又一次考驗著他。

時間一點點地流逝著,李戰天就這樣一個人靜靜地站在中軍大帳前,眼睛緊緊地閉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終於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