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瘸子大手一揮,很大方。

“從早上贏到現在?”陸凡沒有問趙瘸子,而是問一個看牌的人,“你看牌多久了?”

“專業看牌二十年!這村裡不管什麼地方,不管大大小小的牌局,只要開牌,必邀我觀戰!”

“······”這是什麼值得自豪的事情嗎,陸凡無語道,“我是說趙瘸子現在這個牌局,你什麼時候開始看的。”

“從早上他們第一把牌開始。”

“他們從早上打到現在?”

“對啊!看這幾個高手對決,運籌帷幄,真是酣暢淋漓啊。”

“中間沒有停頓嗎?”

“我們幾個人,都沒有出過這個院子的。”

趙瘸子從早上打牌到現在,那麼去孫花匠家爭吵那個人,便不可能是趙瘸子。

“唉,你不是要問我什麼事兒嗎?”李鐵匠已經和趙瘸子說了陸凡要問事,可陸凡遲遲不問,趙瘸子就道,“問啊!”

“其實也沒什麼事兒,我就是聽說你打牌挺厲害,想過來瞻仰一下,現在瞻仰完了,該走了,你繼續。”

趙瘸子:“······”

趙瘸子之後,比較近的是三口水家。

三口水並不姓三,而是排行老三,因為小時候落下病根,老是流口水,所以村子裡人都稱他為三口水。

“他這個流口水的毛病很厲害嗎?”

陸凡問道,如果流口水很厲害的話,走一步流一次那樣,那就可以不去了,他這樣很難在現場不留下痕跡,就算他把地擦幹了,擦過的地方和沒擦的地方也是有區別的,可陸凡沒在孫花匠家看到這種區別。

“也不是很厲害,通常是看到女孩子的時候流。”

話說,確定這是病,而不是色?

既然這樣的話,三口水家還得去一趟。

李鐵匠帶著陸凡到三口水家的時候,三口水家門鎖著,根本沒人,問鄰居,說是一大早就扛著鋤頭出去了。

李鐵匠便又帶著陸凡去了地,果然,三口水正和老婆一起種地呢,至於種的那是什麼東西,陸凡也沒見過,反正種地就對了。

“哎呀,他嬸子。”種地的不只是三口水一家,三口水旁邊那塊地,也有人在忙,那是一個短發婦女,“真羨慕你啊,種地還有人幫忙。”

三口水老婆在那將不知道什麼幼苗往土裡埋,聽那短發婦女這話,頭也不抬的道,“這話說的,不是他幫我忙,是我幫他忙,這種體力活,不應該是他們男人幹的嗎?”

“我家那口子,整天喝酒,什麼都不幹,唉,我上輩子做了什麼惡啊,才會攤上這麼一個人。”

短發婦女惆悵道。

“要說我,這也不能全怪他,你這是自作自受。”三口水一邊用鋤頭鋤坑,一邊道,“不管什麼活,他只要往床上一躺,拖延個幾天,你就上趕著全都做完,這一來二去的肯定把壞毛病慣出來了,你也別做啊。”

“他不做,我不做,家裡還收不收莊稼了?”

“對啊,還收不收莊稼了?他都不擔心,你擔心什麼?他是男人,吃得比你多,真收不到莊稼也是他比你餓,你急什麼呀。”

“唉,這兩個大活人在家裡閑著,地沒人種,會被人笑話的。”

“還是那話,他都不怕被人笑話,你怕什麼?真到了那一天,咱們肯定也是笑他,不是笑你。”

“三口水說得對。”李鐵匠走了過來,插口道,“你就不該這麼逆來順受的。”

“呦,李鐵匠。”三口水將鋤頭往地上一豎,“你這是體察民情來了?知道怎麼種嗎?”

“雖然我沒下過地,可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你這個問題可是太侮辱我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