暇給燕昭寄去了一封信,交代她在東阿多玩幾天,好好吃飯。

“這封信估計到不了阿昭手上吧。”荀彧看著戲志才將信裝在鴿子腿上,只覺得臉皮都在抽抽。

“是呀,”戲志才笑道,坦白道,“這本來便是給陳某人看的。”

荀彧把自己置換到陳宮的立場想了想,感覺自己可能會氣死。

“放心,他比你臉皮厚多了。”戲志才安慰他道。

……他應該感到安慰嗎?!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就在戲志才把陳宮耍了,坑了燕昭一筆之後,在燕昭等人離東阿還有一半路程時,張邈終於追上燕昭了。

東阿地處魯西平原,東依泰山,南臨黃河,四季分明,是一個易守難攻的地方,也是程昱的家鄉,程昱本受荀彧所託,準備來東阿遊說鄉親父老穩住,路過範縣,為了順便遊說範縣縣令從而停了一停。

也正好是這麼一停,便和燕昭還有張邈錯開了。

幸哉,不幸哉?

可能是幸的吧,否則棗祗身為東阿縣令翫忽職守便要被他發現了。

此時他和燕昭還有郭嘉三人沿著野外小路而行,東阿沿黃河一帶有11處殘丘,除此之外為大量緩平坡地,燕昭等人將馬車趕到另一條線路引開張邈注意力,趁此時機迅速往東阿而行。

張邈看到了馬車軸,以為三人是以去東阿為幌,實際上是轉道壽張欲於程昱會合奪回壽張,便自作主張的往壽張而去了。這麼一來,便又和燕昭等人打了個時間差,拉開了距離。

“先生真是深謀遠慮。”燕昭召喚出了雙人坐騎——反正郭嘉對她知根知底,棗祗這個人也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三個人坐在大烏龜的背上慢悠悠的往東阿走去。

“……”郭嘉看了看身下的大王八,抽了抽嘴角,說道,“你有沒有走的更快一點的?”

“噢,我有的。”燕昭點了點頭。變戲法一樣的把王八收回去後,又召喚出一輛羊車。

郭嘉臉色稍霽,拉上已經處於震驚狀態一臉茫然的棗祗,三人駕著羊車便往東阿飛馳。

“要是能就這麼跑過去就好了。”燕昭感嘆道。

“不可能。”郭嘉和棗袛同時看了她一眼,異口同聲地說道。

“你以為現在是什麼時候?”郭嘉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說道,“現在到處都是呂布的人,陳宮並非有勇無謀之輩,此番舉事定是有備而來,此刻怕是除了範,鄄城以及這人的東阿之外,都站在呂布那邊。”

“雖有道理,然而殺孽太多。”棗祗說道,“曹公失了不少人心。”

“畢竟是爹被殺了。”燕昭說道,“雖然他是做的有些過分,不過還能理解,當初先生中了一箭,幸虧沒事,否則我也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來。”

“……!”燕昭只是隨口感嘆,郭嘉卻聽在心裡,不由嘆息。

“可是你已經做了。”棗祗在一旁說道。“跟曹公差不多,真是一路人。”然後他又補充道,“而且比曹公愛生氣。”

“別逼我把你踹下去。”燕昭面無表情地說道。

“別。”棗祗說道,“把我踹下去,你可找不到路在哪。”

“什麼路?”燕昭挑眉。

“一條無人發覺的小路。”棗祗說道,“我過來東郡的時候發現的。”

“誒?”燕昭一愣,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你是說……”

“我們爬山。”棗祗說道。“正好山羊也可以爬山。”

“但是車太寬,”燕昭猶疑道,“我怕出事。”

“這樣嗎。”棗袛聞言不免嘆息。

“先走著吧,”郭嘉想了想,說道,“等過不去再說,不過在那之前——”

那時候的山可不像現代這般有開鑿好的山路可走,否則也不會成為天然屏障,徐霞客也不會被稱為‘千古奇人’,李白更是寫過蜀道難來形容登山不易,也就是說——

野生的泰山,當真難爬。而且一旦在山間迷了路,可就做了豺狼虎豹的餌食,縱然有燕昭在,這些不足為懼,然而他們早一刻到東阿,便能早一刻安定人心,如果在山間耽誤了時機,便適得其反了。

郭嘉看著棗祗,“你確定不會迷路?”

“放心吧,我以性命擔保。”棗祗拍了拍胸口說道。

“走吧。”燕昭估摸了一下,感覺張邈應該快追上來了,便駕著羊車鑽入了山林之中。

就在他們剛剛深入泰山不久,一隻白額吊睛的猛虎,便朝他們撲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