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顧言白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用身體擋住了那些衝上來的屍蟲。

剎那間,顧言白便被那些飛上來的屍蟲吞沒,湯圓一把將石頭嫂拉向自己的身後,讓齊響靠著衝向河道。

手裡釋放出冰系異能想要凍結那些屍蟲,卻發現只是徒勞。

“爸!”耳邊響起顧子朗悽慘的叫聲。

湯圓側頭看向顧子朗,在下一秒,一腳將他踢入河裡。

減傷傷亡是她唯一能做的。

“我終於做了軍人該做的事。”顧言白悽慘的喊叫瀰漫了整個天空。

再轉過頭,顧言白的身軀已成白骨,才發生了短短十秒不到,本來活生生的一個人,就以那樣悲壯的死法死去。

那具身體還立在原地,她恍惚之中想起他最後的眼神。那樣的決絕,那樣的義無反顧。

他在死的那一刻,成全了身為軍人的偉大。

這個世界或許有很多人道德淪喪,然而他們會以符合社會生存的藉口告訴你,他們做事對的。

可固守本來的信仰有錯嗎?

在這冰冷的末世之中,殘酷無情就一定是對的嗎?那麼善良,就是錯嗎?

不,如果人類社會皆如此,人人為己,這個末世就永無拯救之日。

這個世界需要固守自己信仰的人,這份信仰是對自己內心道德觀的堅持。

因為有他們,這個世界總有一天會變成善良是對的那個世界。

顧言白的身體被啃食乾淨,那些蟲子越過湯圓飛向已經快鑽入河裡的人。

“不咬我。”湯圓看向自己的手腕,那腕錶中間為透明,裡面正流淌這一股液體。

人的憋氣時間有限,他們的身體無法一直呆在水裡。

這個方法只能撐得了一時,石頭嫂和顧子朗在水裡憋氣已經憋不出,在這危機的時刻。

湯圓猛的將手腕向著石頭上狂敲擊,這個液體既然有祛除蟲子的作用,只要打破手錶,將液體塗抹在其他人的身上,其餘人也會沒事。

手腕因過於猛烈的撞擊,而傷痕累累,可此時的湯圓早已顧不得任何疼痛,她的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下,不遠處河裡的石頭嫂已經撐不住,而那些蟲子不斷的在他們的頭上盤旋著。

“啊!”下一秒,湯圓手腕上的那層玻璃終於被打破,液體快速的從中流出。那些蟲子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的,飛速的逃跑著,在它們飛開不到五米時,不斷的有死亡的蟲子落下。

河中的人不可置信的站了起來,看著那些突然死去的蟲子,將眼光落在坐在河岸上的湯圓。

“蟲子怕的是這些液體。”顧子朗從河裡走了上來,眼神巡視著四周,飛快的下了結論。

“抱歉,如果我早一點想到就不會如此。”猴子和顧言白的死狀歷歷在目,湯圓的心裡像是被一鍋熱油燙過,無法再平靜下來。

“與其讓他如此無助的活在這個世界上,還不如讓他轟轟烈烈的死去,至少他完成了自己人生的最好願望。”顧子朗的語氣出奇的平靜,他將自己的襯衫脫下,輕柔的蓋在自己已成白骨的父親身上。

顧言白你去吧,從此以往,這條路我會走得更暢通一點。

人生唯一阻擋自己的人走了,顧子朗無數次想過父親離開自己,卻未料到原來自己也會悲傷,眼角幾滴熱淚,落在自己的手上,悄然擦去,唇角勾起一抹苦笑。

顧言白走了,也帶走了顧子朗最後的善良。

“你手上的東西應該不是專門用來抵禦屍蟲的吧。”顧子朗坐在湯圓的身邊,齊響扶著石頭嫂走到兩人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