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料雲扶可不是輕易就被他給套住的主兒,雲扶率性一回頭,便朗聲道,“行啊,讓封營長陪我回去。反正這回出來,就是他陪著我的,那就請他繼續陪著我上路。”

封百里的臉色也變了,趕緊小心翼翼地看向靳佩弦去——這時候便是不敢看,也不行,必須趕緊看一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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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佩弦哪兒受得了這個,氣得掐腰繞著雲扶走了兩圈兒,“行,我剛剛說話說急了,沒想你的感受。我收回來,我重說——好,咱們還沒結婚,我沒資格到岳母和小舅子墳前去行禮;那我不去,行不行?”

“你就讓我陪著你一起回梨樹溝,我到時候兒遠遠跟著你就行,我不著急去行禮,你看還不行麼?”

雲扶半垂眼簾,從封百里手裡接過包袱,抬腿就往外走,“不行!”

屋子裡幾個人,縱是各有神通,這會子也都幫不上忙,心裡都跟著著急,卻也只能大眼瞪小眼。

宮裡雁只得使出下策,冷不丁一個掃堂腿照著封百里就掃了過去,封百里沒有防備,“哎喲”一聲就摔倒在地。

宮裡雁趕緊道,“報告少夫人,小封他腳脖子崴了!”

雲扶都差點被氣樂了,回頭恨恨盯一眼封百里,心說“你們都三歲小孩兒麼?”

不過再盯一眼他們的老大,心下便也懶得問了——他們的老大估計心理年齡還不滿三歲呢,那他們也就更不用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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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扶嘆口氣,保持住冷漠的表情,“封營長要是傷了,那我就自己去。又或者……”雲扶抬眸瞟了在場幾人一眼,“沃力恆,你陪我走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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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力恆跟遭受雷擊了似的,一副驚慌失措、無所適從的樣兒。

還是王瞎子老道些,伸手按住了沃力恆的手腕,示意他穩住。

雲扶扔完這顆炸彈,抹頭就邁出門檻去了。

靳佩弦看了幾人一眼,便也趕緊追了出來。

外頭戰馬有序地拴好了,都在棚子下吃草料。其餘衛隊士兵們,沒人敢在外頭站著,除了遠遠幾個哨兵之外,都在一旁大通鋪那屋子裡待命呢。

靳佩弦安心地追上來,又扯住雲扶的手肘,“這是怎麼了呢?怎麼又生氣了?”

雲扶深吸一口氣,霍地回頭,“咱們倆就算已經那樣了,可那不是我自願的!也許你能適應這樣的改變,可是我還沒有啊!”

“我更不覺得,因為發生了那一切,咱們倆之間的關係就該有改變。我說過,你爸做主定下的婚約,只代表你爸的意見,不能左右我的人生;而咱們倆之間的那些事,也都是咱們在非自願的情形下不得已而為之的——我更不會為了那個,就改了我的初衷,就從此跟你又怎樣了去!”

女子的身子重要麼?重要。

但是她不會按著守舊的女子們的觀念而作繭自縛。就算身子已經給了他,卻不意味著她就得屈從於命運,非得改變自己的初衷了!

不行,她自己的命運,她得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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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外頭的冷風一吹,靳佩弦的腦袋冷靜下來不少。

她的話,也叫他明白了她內心的惶恐和憤懣。

——他自己是心願得償、喜不自勝的,他便也以為她也該是如此的。可是他忘了,她還沒敞開心扉,徹底接受他、接受要拴在大帥府裡的命運呢。

他忙深吸口氣,叫自己先平靜下來。

伸手拉住她,輕輕晃了晃,“好了,我明白了……是我心急,你別生氣了。”

他竟這麼乖,倒叫雲扶心尖兒上顫了顫,有些不忍。

“算了,時辰不早了,我得趕緊動身了。你看你究竟叫封百里陪我去,還是叫沃力恆陪我去?是誰都行,只要能有個人陪著我,叫你放心就行。”

靳佩弦終於笑了,“……你還知道,我擔心你啊?”

雲扶的臉有些熱,這便趕緊武裝起來,瞪他一眼,“男人不都是沙文豬,都有控制慾麼?”

他這才笑了起來,一雙眼再沒有之前的脆弱和執拗,又盛滿了冬日的暖陽,溫煦地照耀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