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知道不能埋怨人家孟嘗君和沃力恆。就算他們兩個是自己人,終究人少,總不能叫他們兩個豁出性命去提前動手吧?

好在大鐵壺適時叫喚了起來,是裡面的水燒開了。孟嘗君便趕忙親自動手給雲扶倒上熱水,又舀好了涼水給兌溫和了,才請雲扶去洗臉。

整個過程裡,外頭倒是安靜得有些詭異。

那詭異,有些叫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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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間小屋裡,靳佩弦目送雲扶和孟嘗君走遠了,這才垂眸冷冷一笑,伸手從白音自己的腰裡,抽出一把刀刃窄、刀尖利的小腰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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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把剔骨小刀,是蒙古人用來吃肉剔骨用的,輕巧又鋒利,掂在手裡十分趁手。

他走回白音的面前,將凳子拖到白音面前去,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一臂。

靳佩弦盯著白音的眼睛,“聽說你一點都不怕死,更不怕我這麼個半大小子。所以我猜,你死在我手裡,一定會一聲都不吭吧?”

白音冷笑,“那是自然!你動手吧!”

靳佩弦點點頭,“也是,你跟我爸都鬥了那麼多年,我爸都被你給騙過去了,結果我爸倒是死在你前頭了……你落在我爸兒子——我的手裡,如果要是叫一聲,那就是害怕了我了;那便到頭來,這些年裝死都白裝了,還是輸給我,更是輸給我爸了。”

白音緊咬牙關,“快動手啊,還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靳佩弦笑了,先將那刀刃吹了口氣,“我廢話,又不是為了你廢的,你著什麼急?我是為了我媳婦兒,我總不想叫我媳婦兒看見我親手殺人……我得確保你乖乖的一聲不吭,別把我媳婦兒給嚇著了,那才行。”

白音緊咬牙關,“一對半大孩子罷了,我今日落在你們手裡就也認栽了,我至於還大呼小叫的叫你們看不起去?”

靳佩弦這才笑著點了點頭,伸舌頭,舔了舔刀刃。

“……先不說十年前的舊賬,單說眼前,你把我們綁在一處,我還得謝謝你。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親眼看了我媳婦兒。”

靳佩弦伸手,近乎溫柔地撫了撫白音的眼眶,“那你這對眼睛,就不該留著了。”

靳佩弦話音剛落,都不給白音準備的餘地,他手上那窄窄的刀刃,便已經直接滑進了白音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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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那悍匪,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這一刻也是疼得渾身一個激靈,張嘴就要慘叫。

靳佩弦左手如閃電般伸出,死死捂住了白音的嘴去。

——而右手,靈活地轉動著那窄窄的刀刃,毫不猶豫地在白音眼眶裡旋轉滑動,卻又絕不肯有一點加快!

他邊堅定地轉動刀柄,兼死死捂住白音的嘴,便悠然地彷彿與白音閒聊,“我說你們草原人,吃過海蠣子沒?我說的是新鮮的那種,剛從海邊兒礁石上敲下來,正是最鮮軟滑嫩的時候兒。”

“海蠣子啊,在西洋叫牡蠣,最好的吃法兒,就是活的生的,直接從殼兒裡挖出來,送進嘴裡,‘吸溜’一聲就那麼吃下去。”

靳佩弦都不用垂眸去看,手上就有準頭兒,自如地將那刀刃沿著眼眶完美地滑走。

“……那挖海蠣子的刀法,就跟現在一模一樣兒。而你的眼珠子,就跟殼兒裡的新鮮海蠣子一樣,又軟又滑,還新鮮顫動。”

饒是白音,便是還能咬牙忍住那刀刃帶來的疼,卻也被靳佩弦這樣一番話給激得寒顫不停,幾乎要忍受不住。

只可惜,此時此刻,就算他還肯認輸求饒,靳佩弦也絕不肯再給他哪怕一星半點逃生的機會了。

就在雲扶與孟嘗君說話的的當兒,靳佩弦已經穩穩當當將白音那一對眼珠子生生地給取了出來。

在雲扶嘩啦嘩啦洗臉之時,靳佩弦那薄薄的刀刃也早已割斷了白音的頸動脈,將他那一腔子血都控了出來。

靳佩弦拍拍手,“他的血是冷的,送到林子裡去吧。”

他從容不迫地用白音的衣裳擦乾淨那把小刀,面無表情道,“在士官學校的時候,聽東洋的老師說過,人的血在零下2攝氏度左右,可能會冰凍。當時許多同學對此都表示懷疑,可是卻終究沒人捨得用自己的血去親自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