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一卷255 雙雙出城(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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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倒是有點兒意外,“啊?你怎麼忽然要回梨樹溝去了?”
雲扶的家在梨樹溝,她過年回家去看看,自然是天經地義。只是雲扶卻從她母親和小弟遇難之後,再也沒回過梨樹溝……說到底,終究還是怕睹物思人、睹物傷情。
這麼多年都沒回去了,今年是她從國外回來的第一個春節,她自己也是猶豫過,是否該回去。
最後她還是決定,雖然不願意面對當年的慘禍,但是她還是應該回去看看。終究那裡才是真正的故鄉,這幾年在國外,沒有一天不魂牽夢縈。便在美利堅的酒館後院,她也還是移植了一棵西洋梨樹過去。總是在每年梨花開遍的時候,坐在樹下,看花瓣隨風輕落,然後想起那個生她之地。
……多年之後,曾經再慘烈的記憶,也終究會逐漸被記憶裡的美好所代替。就像花瓣隨風飄落,花瓣明明那麼小,連腳尖之地都蓋不住;可是隻要給它一些時日,那些小小的花瓣終究會覆蓋滿整片大地。
又或者,她終究是長大了,已經到了能夠重新直面童年裡創傷的年紀,她有了足夠的勇氣和承受力。
那麼便該為了母親和小弟,再回那裡去看看。睹物雖然傷情,卻也還是能從那些舊物之上,朦朦朧朧之間恍若重能見到家人的舊影——那便也彷彿昔日重來,也彷彿是舊日留給今日的一份饋贈了。
正月十五元宵節,是月圓人圓。雖然媽、小弟、爸都相繼不在了,可是隻要她回去,梨樹溝的山水、草木,便也一定會將他們的魂魄帶到她面前來。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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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扶按住心事,不想在這大過年的說起這些——當年母親和小弟是為大帥而死,如今她爸又是陪大帥一起赴死,她最最不願當面提起的人,何嘗不就是他啊。
一想到這個,她對整個靳家的疏離感就又回來了。
算了,不說了。
雲扶便白他一眼,“今年我頭一年回來過年,我三十兒、初一、初二都在你們家過了。怎麼著啊,我連過十五都不能回去看看了?”
他呲牙笑,“當然行啊!老百姓的規矩,三十兒和初一在婆家過,怎麼初二也得讓人家回孃家不是?你連初二都沒走,我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呀?”
雲扶無奈地瞪他,“我是不是不應該再搭理你了?”
他趕忙笑著討饒,“好好好,我錯了還不行麼?”
他說著話,趁機走上來,伸手撩開她的髮絲,“哪天走?我陪你去啊?”
雲扶搖搖頭,“不用,我嫌你鬧騰。我想自己一個人回去,耳根子也清靜清靜。”
他終究是靳大帥的兒子,她還不能確認,媽和小弟是否願意見他。終究他們從未欠過靳傢什麼,憑什麼為靳家而死——更何況,是那樣慘烈的死法兒。
“再說你那體育學校也已經籌備這麼長時間了,過完了年就總沒理由繼續籌備下去了。要不,人家還不得以為又要再籌備一年啊,那叫磨洋工,可不是你一個少壯的將領該乾的事兒。趕緊開工吧,破五過完,各行各業都開市了,你也回去辦事吧,別跟腳了。”
她垂下頭去,避開眼神,不想叫他看見。可是靳佩弦心下又何嘗不明白?
他便又只沒心沒肺地笑,“沒事兒,就讓我過完二月二再說唄?”
雲扶無奈地嘆口氣,“你可拉倒吧~~你好像還不是龍,就別等著龍抬頭了。”
他卻也不生氣,立即道,“我是錦鯉呀!”
雲扶只能無奈地搖頭,“行,那我等著你跳龍門哈……不過可得小心,那龍門可高,不小心掉下來,龍沒變成,卻先回摔斷了脖子去。”
說到錦鯉,雲扶更是不能不想到錦鯉跟東洋的淵源。他也是在東洋念過士官學校的,他本人與東洋恩怨皆有,命運線緊緊糾纏。
這麼想來,便也不想多說了,雲扶轉身就走。
“那你準備哪天走?”他在後頭問。
雲扶想想,“破五那天覆興東和溫廬都是年後開市第一天。我去給他們獅子點了眼睛,給夥計們發了紅包,大約中午前後就走了。我不回來了,直接從店裡走,先跟你打個招呼。”
“那哪天回來啊?”他又緊著問。
雲扶想想,“梨樹溝偏僻,坐馬車得走個三四天。這麼算起來,我得初八左右才能回到梨樹溝;等過完十五,又得正月十八左右才能到梅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