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垂下眼簾,只看了看自己新修好的指甲。

得了靳佩弦的撫慰,鍾秀芬終於破涕為笑,慈祥地望住靳佩弦,“好,三媽不哭了。在維護孩子的事兒上,當媽之人永遠要勇敢堅強。”

鍾秀芬說著吸著鼻子,走回到之前的位置去,又向邱梅香鞠了一躬,“二姐,是我方才說話說著急了,可能忘了顧及二姐和雪懷的感受……畢竟,跟我和四妹以及其他幾位年輕的妹妹比起來,二姐最有福分,二姐還有親生的雪懷。”

鍾秀芬歉意地向鄭雪懷也笑了笑,“在佩弦和雪懷之間,二姐必定是要傾向雪懷一點的,若我是二姐,我也會這樣。所以方才聽見我只說佩弦,二姐這便多心了……”

鄭雪懷長眉輕皺,走過來扶住鍾秀芬,“三媽,您多心了。爸爸將我視若己出,我也早將爸爸比親生還要尊敬,爸爸在世時也曾無數次親口說過,我和佩弦都是爸爸的兒子……同樣,三媽,我對您的尊敬之心,跟佩弦對您是一樣的。”

鍾秀芬笑笑,“對,還是雪懷說得對。咱們這些當長輩的,都比不上孩子們更有見識啊。”

鍾秀芬在鄭雪懷的攙扶之下,深深吸了幾口氣,將淚意都壓回去。眼圈兒還帶著紅腫,鼻子還是堵著,她已是恬淡地笑,“我將之前的那些話都收回,咱們先不提什麼江北巡閱使的位子,也不說父子傳承了。既然軍政會議決議了叫咱們佩弦去辦體育學校,那咱們就只商議怎麼幫佩弦將這個體育學校辦好。”

“這看似是個閒差,但是也終究是佩弦的差事不是?咱們佩弦既然要做,就一定要做好,不讓旁人再挑出毛病來……這樣佩弦才能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回少帥該走的正途來。”

鍾秀芬這話說得倒是沒毛病,邱梅香雖說聽著還是有些逆耳,卻也沒再說話,只剜了鍾秀芬一眼,便轉開頭去只跟小紅說話去。

鍾秀芬又道,“咱們還繼續之前的話題哈,不是說到四妹到佩弦的體育學校籌辦處去幫襯著麼?既然二姐對此不放心,二姐的擔心也是為大帥府和大帥身後的聲譽著想;況且二姐在咱們姐妹裡為大,咱們都該敬重二姐,二姐的話咱們不能不聽……”

鍾秀芬回頭又看向顧若依,“可是四妹呢,她做的事也是自然有天大的道理,她是幫襯著咱們佩弦,而且是咱們佩弦邀請四妹去的。在咱們靳家,只要是佩弦要求的事,咱們這些當長輩的就都必須重視,能給的必須要給,就算暫時不能給的,也一定要盡力促成才是,眾位說呢?”

在場眾人自是都紛紛點頭。

鍾秀芬這便輕嘆一口氣,“可是大家瞧,二姐跟四妹兩人的意見都擺在這兒,咱們兩頭哪頭都不能不顧了。那既然不能二者取一,就得想辦法將兩者往一起融和融和。咱們之間自然沒有什麼勢不兩立的衝突去,那便沒有什麼不能融和的。”

鍾秀芬又嘆口氣,“說來也是巧,我呢是第三個進大帥府的門的,正好在二姐和四妹當間兒。這就好像是大帥早就有先見之明,就是叫我來融和二姐和四妹的。”

鍾秀芬說著又朝大帥的牌位拜了拜,“大帥,您放心吧,只要有我在,我必定不叫二姐和四妹傷了和氣去。我們姐妹同心,全家協力,一定將佩弦給照看好了。”

雲扶靜靜聽著,並未抬頭。身旁幾個三太太房裡的下人,已是聽得聲音都哽咽了。雲扶隱約聽見杳兒在旁跟人低聲說,“看,要是大帥府裡沒有我們太太在,二太太和四太太之間就更沒人能融和二太太和四太太了。那咱們大帥府,可就沒有寧日了。”

雲扶終於緩緩抬起頭來,目光落在鍾秀芬臉上。

鍾秀芬也是敏銳,立時察覺到了,轉頭向雲扶歉然一笑,“雲姑娘,按說你回來了,咱們大帥府後宅的事兒就都該由你當家。只是一來你始終堅持不肯跟佩弦完婚,倒叫我不好意思將這一灘事兒都推給你去;再者,二太太和四太太都是你長輩,你個當小輩的也不好說話不是?”

雲扶淡然勾了勾唇角,點頭道,“三太太說得對,剛剛靳佩弦他也是這麼說的。”

“況且既然三太太已經心有成竹,那我只需洗耳恭聽就是了。”雲扶拿出一個年輕女孩兒該有的模樣,外頭俏皮地眨了眨眼,“三太太,趕緊請說您的主意吧,我聽出來了,您早就想好了主意了——叫我們這些年輕的晚輩也學學,如何來融和二太太和四太太兩方的利益去。”

鍾秀芬登時臉紅起來,雙手向雲扶搖擺,“雲姑娘可太抬舉我了,我哪兒那麼快就想好主意了啊?我若有那般急智,方才也不至於急得直哭,倒要叫佩弦安慰我來著。”

“若不是為了佩弦,若不是為了大帥和夫人對我的託付,憑著我自己的性子,我怕是隻想坐下低著頭……可是現在大帥和夫人都不在了,佩弦還年輕,還沒成婚,那我也只能勉為其難,暫時替他撐著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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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秀芬說著又是無奈地道,“雲姑娘,說到這兒我就又想提起來了,我真是太盼望你趕緊跟佩弦完婚了……”

鍾秀芬說著回頭又歉意地看了看鄭雪懷,“雖說雪懷已經說了,大帥曾經留下遺言,放雲姑娘你自由之身。可是我這私心裡啊,卻還是那麼喜歡雲姑娘你,還是希望你來當佩弦的媳婦兒啊。有你管著佩弦、護著佩弦,那我就真可以放下這顆心,只安安心心每日早晚為大帥和夫人在天上誦經祈福就是了。”

雲扶笑了,搖搖頭,“別介,三太太還是您管他吧。您管得挺好的,我可做不到您這麼好。”

鍾秀芬又嘆口氣,“也是,雲姑娘終究還是年紀小。況且當媳婦兒和當媽,終歸心上還是有所不同的。”

雲扶沒再說話,閉上嘴聳聳肩而已,雙手托起來衝向鍾秀芬,意思是“您說,都您說”吧。

鍾秀芬歉然笑笑,又看向邱梅香和顧若依去,“我的意思呢,還是由我來做個折中——就讓我跟四妹一起去幫佩弦忙活吧。”

“這樣一來多個人幫襯著佩弦,二來也能叫四妹不必自己一個人孤單;三來呢,自然也是免了二姐的擔心——有我跟四妹互相陪伴、形影不離的,便也沒人再能說三道四去。”

“況且佩弦從小就是我撫養的,我去幫佩弦,那就是在姐妹當中最為名正言順的。到時候外人也只以為四妹是陪著我去的,倒不必給四妹自己的清譽帶來什麼麻煩了。”

鍾秀芬說完,淚痕已幹,眼神清亮而篤定。

她淡淡笑著環顧四周,“佩弦、二姐、四妹,你們看,我這個主意,可還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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