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山又抱住雲扶的胳膊膩歪,“姐……我對我們營長的那種依賴,跟對姐的是不一樣的。我那是生存所迫,可是我眼前的卻是想跟姐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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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扶還是沒吐口兒。

張小山又纏磨,“其實當兵沒意思!我累,又挨欺負,捱罵捱打……我還是覺著姐的溫廬有意思,這麼五光十色的,可好玩兒了。”

張小山認真盯住雲扶的眼睛,“我想跟姐學做生意!姐都認我當弟弟了,那我也該是半個商家人。商家人怎麼能不會做生意呢,姐說對不對?”

雲扶便也嘆了口氣,又伸手戳了他腦門一記,“客觀來說,你這小子的確頭腦聰明,甚會見風轉舵,倒是塊做生意的料。”

張小山伸開胳膊,大大抱住雲扶,“那姐就是同意了!”

雲扶輕輕咬了咬唇——這樣的早晨,她只求能看見這孩子滿臉的笑,不想給他增添哪怕一丁點兒的憂愁去。

所以,儘管她心下還存著疑問,可是她對他說不出拒絕來。

“那你可別後悔,”雲扶盯著他的眼睛,“軍裝能脫,卻穿不回去了。”

張小山略微猶豫,隨即還是使勁點頭,“我不後悔!”

雲扶嘆口氣,“我還得想想,怎麼跟你們少帥說。”

房門無聲開啟,有人邁步而進,“……是不是有人要找我說事兒?我來了,那個說事兒的人呢,快來快來,我等著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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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見靳佩弦這個說話的模樣,雲扶總想給自己加一項生意:批發衛生球。

那她就可以當時端出一大筐一大筐的衛生球,全都倒到靳佩弦那張欠揍的臉上去了。

張小山也憋不住樂,可終究是面對長官,又是要說自己要退伍的事兒,他不由得有些緊張,這便樂也不是,不樂也不是。

雲扶便輕輕拍拍張小山,“你先歇著,我跟你們少帥到辦公室說話兒去。你剛也累了半天了,什麼都別想,交給我,你儘管放心睡覺去。”

“待會兒廚房預備好了,我叫安東給你端上來。他不大會中文,只能陪著你,卻不會說什麼,你放心吧。”

張小山乖乖躺下,將被子拉起來,蓋住了頭。

雲扶衝靳佩弦使個眼色,兩人走出門去,到走廊盡頭的辦公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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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還不亮,雲扶卻也不想開燈。辦公室裡的光線幽幽的,兩人像是沉浮在幽藍的水裡。

彼此看不太清對方的臉,卻覺得這樣的距離倒也剛剛好。

雲扶走到沙發上坐下,將身子窩進更為深藍的天鵝絨裡去,“……那五月鮮呢?你把他給怎麼了?”

靳佩弦想在雲扶身邊坐下,被雲扶伸腳給踹開。他只好走到對面的沙發坐下。

“嚇唬嚇唬,就給放了唄。”他此刻也還是蠻喜歡這對面看不清眉眼的距離感的。

“真的?”雲扶眯起眼來打量他。

他垂眸下來,看著自己的靴子。

靴子底上還沾著那片小樹林裡的泥土。這是他不仔細,是因為他放心不下她和張小山,急著回來看看他們。

若是平素的他,會耐心而冷靜地將身上所有的痕跡都處理乾淨再回來。

“當然是真的。要不你以為我會怎麼對他?一槍斃了他啊?”

雲扶深吸一口氣,“你抽菸了。你身上有煙味兒。”

他穿粗紋呢的獵裝,這種毛呢料子十分吸味兒,尤其是香菸的味道能許久都不散。

“你平素不抽菸,抽菸便是遇見需要思考的事兒了。靳佩弦,你帶著五月鮮出去,遇見什麼需要思考的選擇了?”

她冷靜起來,真是聰明得叫他都害怕。

他趕緊堆起一臉的笑來,“哎呀,不是我抽的呀。是雁兒,還有純耳那屋裡本來就煙氣罩罩的,我走一趟就沾上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