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若月姑娘(第1/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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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扶揣著這心事,到了山上就先找純耳。
純耳是雲扶遇見的第二個那種陰柔薄涼氣質的人。
雲扶將純耳叫到辦公室來,是拿他當替身,透過觀察純耳來琢磨鄭雪懷這個人。
純耳身上的陰柔薄涼的氣質,雲扶相信是來自前清的“皇朝末日”的惆悵,也來自前清遺老遺少們在共和背景下的顛沛與失落,甚至還有逃命的悲涼。
可以說純耳的這氣質來自於遺傳,來自於大環境,是屬於共性——前清遺老遺少們,許多身上都帶著這樣的味道。
可是鄭雪懷呢?
至少從她目下的瞭解來看,她還看不到遺傳的影子,也看不見共性的任何基礎去。
她需要回頭再去查查二太太前頭那個死了的男人去,看看那個家族裡頭有沒有這樣的遺傳的影子——就算那個男人本人本有,如果那男人家族裡另外也出過這樣的人,倒也還都說得過去。
雲扶是盯著純耳看,卻實則看見的不是純耳;可是純耳卻被雲扶這麼著給盯毛了。
純耳也有些心虛,終究還是小心地問,“……沈公子,你難道,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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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扶都被純耳給說得一愣,“瞧貝勒爺你這話說的,我有什麼不該知道的,又或者——是你怕我知道的?”
純耳囁嚅著,不說話了。
雲扶收回思緒來,盯著純耳,不由得眯起了眼,“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回來的時候兒剛見你,就覺著你有些話裡有話。可是我那會子還沒尋思過味兒來,現在越發覺得你是有話要說,卻還是瞞著我,不肯說。”
雲扶原本是拿天津勸業場的事兒跟純耳開玩笑,提那前清慶親王當勸業場第二大股東的事兒,這便以為是她的揶揄叫純耳不得勁兒了呢。
可是此時回想起來,彷彿不是那麼回事。
純耳還是猶豫。
雲扶便“嗤”地一聲笑,“你又想瞞著我了,是麼,貝勒爺?我這人這輩子最煩有人幫我給矇在鼓裡,我遲早給你挑破了,到時候兒——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純耳領教過雲扶的脾氣,這便嘆了口氣,“你先別急,我不是故意要瞞著你。只是這終究是少帥跟你的事兒,我想總歸是少帥自己跟你說比較好,我要是搶先說了,倒不合適。”
雲扶心下也是一個翻湧,“什麼事兒啊?”
她沒想明白,她跟靳佩弦之間又有什麼說不得的話了。
難道是封百里的傷沒好,靳佩弦是故意瞞著她呢?可若是這個,也不應該是純耳知道了啊。
純耳嘆了口氣,“……是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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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扶一挑眉,“什麼,若月?純貝勒,你要吟詩麼?”
純耳唇角緊抿,一雙細長的眼睛定定望住雲扶。
雲扶心下莫名一個晃悠,竟然想到了——“東洋的姓氏?”
說來也像一場巨大的諷刺,東洋人的姓氏裡,許多表面看上去是漢字,而且是字面極為優美的漢字,優美到咱們中國人自己都一時想不到那麼好聽的來——可事實上,人家用的卻並不是漢字的發音和涵義。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的矛盾,反倒叫雲扶對東洋的姓氏頗為留意,而且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地,偏就記住了一些。
譬如,她在“秦安號”上遇見的櫻井御影啊。那四個字從漢字的字面上真的好美……
純耳短促地點頭。
雲扶便眯起了眼,“若月是誰?”
為什麼純耳不想告訴她?
而且彷彿還是與靳佩弦有關的?
一個念頭就像受驚了的鯉魚,忽然從記憶的水底便躍了上來,嘩啦一聲,水花如銀。
“東洋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