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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吩咐女傭去給沏茶,口中還是有些猶豫,不知該怎麼稱呼。費了半天的勁,還是穩妥地說了個“商大小姐”。

雲扶亮聲一樂,“得了,別什麼大小姐了。叫我‘商大先生’吧。”

那管家愣著,不過又看了看穿西裝、梳大背頭、雲扶手執紙扇,嘴叼雪茄的模樣,便也恭順地叫了一聲“商大先生”,接著這便叫女傭去備茶了。

雲扶咬著雪茄,徑自在沙發上坐下,“我不是來喝茶的,是來見你們家大小姐的。勞煩你,請你們家大小姐來。”

管家面露難色,不過還是走到一旁去吩咐僕婦。

不過雲扶也不意外,那僕婦過了一會子出來,扭扭捏捏地只說“真是不巧,大小姐不在,半個小時前出門去了。”

雲扶樂了,也不著急,只是偏頭盯著樓上。

“那也無妨,便有幾句話,管家你幫我轉兩句話給你們家大小姐就行——聽聞她這次遭劫,我好歹跟她從小一起長大的,也真是義憤填膺,滿心的憐惜。”

“請你家大小姐放心,我絕不會袖手旁觀。我商家旁的本事沒有,好歹手上的現錢還活動些。我準備登報懸賞,捉拿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劫咱們潘大小姐的那夥匪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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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潘家的管家,就是小翠兒聽著都有些直眼。

雲扶咬著雪茄,不慌不忙抽出懷錶來看,“我跟報館約了時間,半個小時後跟他們會面。我原本是想來先跟你們大小姐打個招呼,再跟報館會面。不過既然不巧,她沒在家,那我就直接去見報館的人了。”

雲扶說著將懷錶金蓋兒“啪”地扣上,便昂然起身要往外去。

樓上傳來一聲嬌喝,“你給我站住!”

雲扶手叉洋服馬甲的兜兒,不慌不忙扭頭,斜瞟樓上,“……喲,潘金蓮兒你怎麼在家啊?飛回來的吧,所以沒用走門兒,直接落房簷上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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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的管家和僕婦臉上都紅一陣白一陣的。

不過潘佩瑤的臉皮可沒那麼薄,她直接氣沖沖地從樓上衝下來,像是一陣龍捲風似的刮到了雲扶面前來。

“商雲扶,你什麼意思?我遭劫,用得著你登報替我懸賞麼?我跟你什麼時候這麼姐妹情深了?”

潘佩瑤的眼睛是紅腫的,顯然是哭過,而且哭得挺悽慘的。還有她的神情十分的萎靡,就算這會子還跟個鬥雞似的,可是那鬥雞之下卻還是透露出脆弱和疲憊。

——也是,對於一個女人來說,遇見那事兒都將是一場夢魘,會很長時間走不出那個陰影來。

潘佩瑤再是什麼大小姐,也終究還是個女人。

雲扶咬著雪茄,眯眼盯著潘佩瑤,“那你覺著我是為了什麼?”

“我看你是沒安好心!”潘佩瑤恨恨瞪著雲扶。

雲扶將文明棍兒吊在手肘上,空出兩隻手來,舉到半空裡,就湊到潘佩瑤鼻子尖兒前,認真地拍了拍掌。

“潘金蓮兒,恭喜呀恭喜,真沒想到你遭劫一場回來,竟然還變聰明瞭。”

潘佩瑤猛地揮手,想將雲扶的手給揮開。可是雲扶早就先一步收回了手去,又將胳膊肘上掛著的文明棍兒拿下來,拄著而立。

“你說對了,我就是沒安好心……對什麼人說什麼話,同樣,也得對什麼人安什麼心,潘金蓮兒你說是不是?”

潘佩瑤惱得咬牙切齒,“你說,你到底想幹什麼?!”

雲扶聳聳肩,“不瞞你說,我也遭劫了啊。劫我的人啊,不光劫了我,還想給我拍相片兒呢……我就想了,既然劫我的人都這麼摩登了,那說不定,劫你的那夥人也能一樣摩登啊~”

雲扶沒退,反倒更是上前一步,逼近了潘佩瑤的眼睛。

“我猜,他們說不定也會給你拍相片兒呢……拍了相片兒要幹嘛呀?除了可能他們自己留著看之外,更可能就是為了待價而沽了吧?”

潘佩瑤咬牙切齒,狠狠盯著雲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