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李箱依舊是大行李箱,一動不動。

可是靳佩弦卻依舊輕拍著那大行李箱,柔聲地說話:“你是不是會後悔來中國?”

“又或者,你也會後悔當年認識了我。”

在畔的另外一個“男僕”伸手掏出懷錶來看了看,對靳佩弦點了點頭。

靳佩弦笑,將那大行李箱上的鎖開啟,掀開一條縫。

大行李箱像是因為透了氣,便有了生命一般,隱隱約約,彷彿有了一絲絲異動。

旁邊那男僕已經準備好了糊狀的吃食,要往一個大針筒裡頭灌。

靳佩弦卻攔住,“……今天,不用了。”

那男僕一怔,卻也顯示出軍人的服從命令,立即放下食物。

又轉身,拿出另外一個小針筒,以及一支藥水來。

靳佩弦搖頭一笑,“也不用了。”

那男僕雖說執行命令的動作依舊堅決果斷,可是眼中還是流露出不解。

靳佩弦眨眼一笑,“你這蝗蟲……”

這人叫黃崇,靳佩弦身邊的中校副官,貼身軍醫。

當年靳佩弦小時候上講武堂年代,就認識黃崇了。只不過黃崇不像封百里、宮裡雁他們似的早就跟著少帥從小跑瘋,他從性格上其實跟靳佩弦他們並不是一路人。

他就是個學醫的,將來就準備當個軍醫。他的性子天生沉默寡語,不愛社交,更不愛瘋跑。

是靳佩弦去招惹他的。

他還記著當年才過十歲的少帥,腦袋後頭翹著個小尾巴,伸頭縮脖兒地趴在他們教室的視窗往裡看他。

彼時,他正拿著針往自己手背上扎。

他嚇得針尖一歪歪,把自己的血管都給劃破了。

他還是傻傻看著視窗的少帥——講武堂裡,誰不知道那個腦袋後頭翹尾巴的淘小子,就是少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