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寒衣在甕族的村落,始終都沒有出發的訊息,來到這裡已經有了三日的時間,路遠橋也沒有說過離開。

也沒有等到要見的人。

甕族人還是如同以前那般的熱情,見寒衣遲遲未走,便又開闢出了一塊地方來搭著小屋,原本寒衣說不用的,隨意找個地方借住幾日也不必如此大費周章。

然而,或許是因為甕族人不喜歡飄蕩,總是要有些地方是自己的歸宿,這樣的習慣是始終改不掉的,儘管在以前的日子裡總是要逃亡。

但是他們對生活的嚮往沒有誰能比得過。

孟楠羌自然是不用的,因為不管在哪,甕族人都會留下一幢族長的屋子。

而孟楠羌正是住在那裡。

寒衣本想爭辯幾句。

可是路遠橋卻拍了拍肩膀搖了搖頭,對於甕族人,這不單單是搭一間木屋這樣簡單。

路遠橋深知人性冷暖,也知道他們這般做的目的。

卻沒有和寒衣說明。

寒衣也是隔了好久才明白過來的。

對於遭劫的甕族人,建立村落是文明重現的象徵,是努力活下去的證明,也是對寒衣的感激。

瞧著那地基已經搭好。

為了這麼個屋子,甕族為數不多的幾個壯漢都來幫忙。

最近不缺吃食也少了上山的次數,正好。

屋子是甕族人特有的風格,雖然是時過境遷,文明變化,可是形似沒有變過。

屋子不大,但是在前面圈出了一小片的院子。

鋸木頭的聲音讓人頭皮發麻,乾透了的木板散發著一股幹香味道,有女子正坐在一旁為那些木板塗抹著什麼,寒衣好奇的走進。“你們這是做什麼?”

“這搭屋子的木板,都是要經過特殊處理的,這層藥是防止蟲咬的。”

其中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像是和寒衣同歲,之前從未說過話的。

她見了寒衣笑個不停卻不說話。

從一旁拿過一個石碗遞給寒衣。“喏,你要不要一起來?”

“好啊,不過你們得教我怎麼做。”

“很簡單,就是順著這木板的頂端,一點點的塗下來,動作要慢,因為太快的話,藥塗不全,會有縫隙。”

說著話,女孩還給寒衣演示了一遍。

其實並不難,但是那女孩只是想和寒衣說幾句話。

對面坐著兩個成家了的婦人。

從挽起的頭髮看出來的,她們說著自家的事情,再簡單不過的家常話了。

寒衣的加入多少有些尷尬,畢竟寒衣不是個喜歡說話的性子,尤其是和甕族人,寒衣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段姑娘,我們本以為見不到你了呢。”

對面其中一個婦人說著話,眼中多少也有些靦腆,寒衣瞧著,應該不止她一個人覺著不好意思,寒衣便也笑了笑回答。“就很巧,我是不是給你們添麻煩了。”

這幾個甕族人面面相覷,似乎有些慌張,其中年歲比較大的人說道。“不是的不是的,怎麼會是給我們添麻煩。”

“我們可是清楚的記得你的恩情。”這夫人指著那年輕的姑娘。“這丫頭曾經也是中了毒的,是你給醫治好的,福大命大。”

寒衣看了那女子一眼,沒什麼印象,畢竟當時中毒的人那麼多,寒衣不會一一記得。

另一個婦人似乎瞧出了寒衣的窘迫,連忙說道。“那時候中毒的人那麼多,我們記住了段姑娘就是了,只是後來發生了太多,也來不及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