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還在下,只是逐漸下的小了,那些雪落在了段驚塵散開的衣袍之上,堆積了一層又一層。

直到雪停,段驚塵卻像是不知道溫度一般,睡得香甜。

已經很久沒有這樣過了。

若是以前,淡然不會再來這裡,不僅僅是仙乾殿不允許,更是因為,怕自己想起曾經難以割捨的過去。

與此同時,在甕族村子中的寒衣,胸口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流動,暖洋洋的,她伸手撫摸著胸口的位置,卻不知道這是什麼。

“寒衣你怎麼了?”

“我……”話還沒有說完,寒衣兩眼一黑便朝著一邊傾斜,暈倒。

路遠橋驚慌的接住了她,甚至是自己都跌在地上,仍然是接住了不遠處的寒衣。

就算是膝蓋磕的疼,卻也比不上擔心寒衣的心痛。“寒衣,寒衣!”

有人已經叫來了範老,路遠橋也將寒衣放在了床上,可是查探之後,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這丫頭,只是睡著了?”

“可是前一刻還在說著話,忽然間就睡著這可能麼?”

範老也說不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路遠橋也知道不能強人所難,韓友誼本身就不能與正常人相提並論。

“範老,我只是……”

“我知道,你擔心,但是現在看來,段丫頭就是睡著了。”

路遠橋點了點頭,可是表情卻很凝重,如果寒衣是夢見了什麼不好的事情,那現在的這份平靜該怎麼辦。

路遠橋坐在了寒衣身旁,沒有用太多的時間,就想好了,就算是有什麼危險,也要憑一己之力守住寒衣現在這份來之不易的寧靜。

而寒衣,確實受到了夢境的影響。

她來到的地方不是別的,正是那祭壇。入目的便是在雪中的段驚塵。

可是在他的旁邊還有一個人,便是那祭壇上慵懶坐著的女子。

她深情的看著段驚塵,什麼都沒說,那是你殘影,更像是寒衣本身的記憶。

寒衣一步步走了過去,看著倒在地上的段驚塵,她還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秋……”

一聲少年的聲音響起,有些清涼,卻那麼熟悉。

寒衣一個回頭,周圍的場景就換了。

在一座小橋上,一個女子坐在上面,兩隻腳赤裸著伸進了水裡,看樣子應該是夏天。不遠處,便是一望無際的田野。

其中會有那麼幾個農忙的人。

寒衣知道那女子應該就是鶴鳴秋,而從遠處一步步朝她走來的人,便是段驚塵。

“段驚塵,你看那些人,是不是很有趣。”

“秋,你不應該這麼做。”

鶴鳴秋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轉而笑的更加開朗了。“可是我不這麼做他們今年就會因為糧食不足而餓死啊。”

寒衣望向那田間,心裡多了一份猜忌,難不成這鶴鳴秋變出了這一望無際田野的豐收。

接下來,段驚塵的話確實解開了寒衣的疑惑。

“可是,秋,你不應該直接給他們豐收,若是今年收成不好,那也是天命。”

“天命?”

鶴鳴秋的反問,畫面戛然而止,寒衣口中也呢喃著。“天命?”

一聲碎裂的聲音響起,畫面再一次轉變,而這次的黑夜當中,鶴鳴秋喝醉了酒,一個人拿著酒瓶子在街道上耍酒瘋。

段驚塵就跟在旁邊照顧著她,收拾著她一路上留下的殘局,還要時刻防止鶴鳴秋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