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寒衣想了想,沒必要撒謊。“是祭北雁讓我在這休息的,你剛才沒在外面看見他麼?”

小廝搖了搖頭。“外面沒人。”

寒衣心裡想著的是書房都有結界的,這個小廝又是如何進來的,“書房這樣的地方不是沒有祭北雁的允許進不來的麼?”

“段姑娘不知道?”小廝放下了水盆。“這結界啊,只有三個人能隨意進出,一個是少東家,這是自然的,畢竟結界是少東家設下的,其次是沈姑娘,她能進出是情理之中,還有一個就是我,畢竟要照顧少東家的飲食起居。”

寒衣聽著,心裡多少也有些不是滋味,小廝的話無疑是提醒寒衣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裡,而在祭北雁的身旁本應該是沈箐初的位置。

小廝似乎沒有發現寒衣的異樣,繼續說了下去。“原本沈姑娘在的時候,是沒我什麼事的,從一早的洗漱早飯,到晚上鋪床,所有的雜事,只要是關於少東家的,沈姑娘都親力親為。”

寒衣聽著默默的低下了頭,祭北雁一直都是享受著沈箐初的關愛,或許是不自知,或許是早已習慣,他已經不在乎這樣的話語,可寒衣不一樣,寒衣心裡早早的種下的愧疚的種子。

小廝說完了話瞧了寒衣一眼,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收拾妥當準備離開了。“既然段姑娘在這,這水啊方巾啊,段姑娘用著吧,稍後我會來收拾的,我就先退下了。”

“嗯。”寒衣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點了點頭,看都沒看那小廝一眼,寒衣根本不知道小廝在離開前嘴角勾起的那抹微笑。

寒衣用那清水洗著臉清醒了不少,本來就是合衣睡的覺,衣裙上多了些褶皺,頭髮也有些凌亂,那枚僅有的髮簪都已經歪了。

毫無形象的走了出來,確實沒看見祭北雁的蹤影,也不知道他去做什麼了,寒衣也無處詢問。

院子裡的人倒是不少,可見了寒衣都紛紛繞道。

寒衣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寒衣早就已經習慣了被異樣眼神瞧著,直視前方就當做看不見才好。

寒衣走在路上,她並不知道,別人那麼看她是因為她這一身的凌亂,還是一大早從祭北雁的書房出來的。

寒衣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件事的重要性,也不知道這樣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

無處可去的寒衣只能是去找馬虎子,在他身旁好歹自在一些。

走到後面的莊子上,遠遠的就聽見了馬虎子的大嗓門。

“唉!!給咱再留倆饅頭!!”

“一群餓死鬼投胎!!”

“注意點注意點!吃沒吃相的!!”

除此之外,還有盤子碗碰撞的聲音,聽著很是熱鬧,與這莊子中的嚴謹格格不入,可就是這種氛圍,讓寒衣放鬆了不少。

踏進了院門,瞧著沒有什麼伺候的人在應該是送來了東西就離開了,這莊子裡的人,就算是下人也有一種高人一等的傲慢。

可能也是看不起馬虎子這樣的人。

寒衣一進門,一個沾滿了油光的盤子迎面飛來,寒衣一個閃身躲開,那盤子就直接飛出了門摔在了院子中央。

一聲脆響,碎成了幾瓣。

寒衣看著上面的花紋,也知道是好東西,可在那些大老粗的眼中,這就是一文不值的盤子。

寒衣在這如同戰場的飯桌中看見了馬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