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同出入學堂,聽母親講經商之道,但凡是我要學的,都有箐初的份,我能有的,也都有箐初的,在所有人的眼裡,她與我一樣,可是隻有她自己不這麼覺得,總是跟在我身後,照顧我的飲食起居,只是因為母親曾經說過,我們要相互扶持。”

寒衣有些感慨,沈箐初那麼優秀也是有原因的。“那沈姐姐豈不是和你一樣厲害?”

祭北雁點了點頭。“有過之而無不及,箐初更為細心。”

還有一件事,祭北雁不知道說出來合不合適,看著寒衣不像是會因為一些小事鬧彆扭的人,再加上,祭北雁覺得,有些事情還是要提前說清才好。

“寒衣,我一直把箐初當做是妹妹,可母親時常提起讓我們成親的主意,在世家之中,他們都認為沈箐初必然是我將來的娘子,所以汪藏雪才那麼擠兌箐初,箐初也是因為祭家和顧家之間的關係,才忍氣吞聲的。”

祭北雁漫不經心的整理著本來就沒亂的衣襬。“箐初就是太能忍了,有些時候她不必如此的。”

寒衣想起沈箐初奉勸自己留下的時候,也是一副隱忍。

寒衣想起都覺得心疼,更何況是一直把沈箐初當做是妹妹的祭北雁。

“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會不會就和沈姐姐在一起了......”

寒衣說的極其小聲,她害怕祭北雁聽見,又怕他聽不見。

祭北雁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箐初很好,母親也看中,世家之間都已經把我們當做是形影不離的夫妻,我原本覺得這無趣的生活就這樣過著吧,或許過了幾年之後,我們順理成章的成了親,相敬如賓。”

寒衣聽著祭北雁說著這些關於未來的話語,心裡既有些不舒服,可又覺得這很正常。

祭北雁沒有因為寒衣的緘默而停下話題,反而繼續說了下去。

“寒衣,世家看著是風光無限,可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揹負上了對家族的責任,幾乎是要一眼看到老的,我本以為我會這樣順其自然的活著,直到那天,夜裡下了很大的雪,對於從小生活在南方的我來說,下雪就像是一成不變的生活當中一份驚喜,所以我很喜歡下雪。”

寒衣不明白祭北雁的身份給他帶來多大的壓力,或許外人也只是看見了祭北雁光鮮亮麗的一面,從不知道這背後的寂寥。

“那晚我一直在看雪,直到清晨的時候那雪停了下來,我當時覺得,每場雪都是一個模樣,這份驚喜也是一成不變的,但是那天早晨,出現了不一樣的驚喜。”

寒衣大概知道祭北雁說的是什麼時候了,就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場清晨雪後。

“你趁著沒人的時候,一個人在雪地當中玩雪,看著那樣子,我也覺得高興,我知道那住著的是仙乾殿的人,本來我不願與仙乾殿的人說些什麼話的,可是看著你,便忍不住講上幾句話。”

寒衣終於知道,為什麼當時,祭北雁只和自己說話,對廖白他們態度生硬的原因了。

“後來,你在人前總是一副拘謹模樣,做什麼都左思右想的,眼睛裡總是在害怕著什麼,卻又精明的很。”祭北雁看著寒衣如今的模樣,當真是女大十八變。

寒衣想了想自己在那時候的模樣,也覺得不好意思,意識沒能忍住笑了。“那次是我第一次下山,什麼都不懂,什麼都沒見過,生怕給廖白師兄添麻煩,不過幸好有茗茉和路遠橋幫著我,在他們的面前,我總是要乖乖的,生怕被趕走沒了去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