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試試?”

寒衣硬著頭皮提議。

孟楠羌也想試試看,她相信寒衣,也知曉父親的為人。

心裡也覺得,或許就像寒衣說的那樣。可現在甕族人有靈力的不多,如果現在就開始,很有可能讓村民們陷入危險當中。

“那我試試,不過得等他們快出群山的時候,要不然我怕出亂子,那樣我們很容易暴露行蹤。”

“還是你顧慮周全……”寒衣確實沒有想到這層,孟楠羌不虧是族長身份,也是他父親從小的教導有關。

這麼看來,孟楠羌的確比童苗更適合做族長。

回首望,多少代的甕族人生死之地,終於有一日得已出山。

走了三天三夜,照顧老人孩子,也就偶爾歇歇腳,要說是休息,沒有一個人能安心的睡上一覺。

夜晚沒有到達甕族指定的落腳地,但也沒有遭受攻擊,或許是因為魔化之人形成的壁壘,這倒是一件好事。

路上有兩次遇到了仙乾殿的搜查,寒衣都命令著魔化之人放出些妖魔野獸將他們吸引開。

另一面,還有孟楠羌時刻保持著警惕,引領隊伍走更安全的路。

範老已經醒了,剛醒時發了陣瘋,怨恨自己沒能救更多的人,的確,作為一個醫者,眼睜睜的看著人死卻無能為力,更何況那些都是他們的親人,這是何等的殘忍。

範老直說自己無用,要以死謝罪,孟楠羌怎麼也攔不住,寒衣卻不敢說什麼話,任何安慰的話語面對他們遭受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後來還是那小藥童按住了範老,跪地哀求他活下去,為了僅剩的甕族人。

範老是不再發瘋,可眼神卻很空洞,寒衣瞧了他一次,本就年邁的人又蒼老的不少。

最難的或許就是這樣。眼睜睜的看著與自己同輩的人一個個死去,本可以數著自己剩下的日子與老朋友們共赴黃泉,可偏偏留下來,仍要看著年輕一輩一個個死去。

寒衣做不了什麼,心裡卻覺得這都是她自己的錯。

然而,命運就是如此,所有人都是在這條時間的洪流中,論個誰對誰錯也於事無補,因為這條河終究會到達預定的地方去,沒有人能阻止,也沒有人能改變。

可就算如此,身入河流中的人還是會懊悔與憤怒,不甘與哀愁,正因為這樣,才會被稱為人。

寒衣學會了,可命運卻是如此慘烈。

到達了南方的森林邊緣,有一座廢棄的亭子,它與仙乾殿驛站後山的廢亭子很像,一旁也有一個石碑,但這不是仙乾殿驛站的方向。

甕族人走到這裡邊不再前行,而是停留在這邊緣,不敢邁步。

當看到這亭子的時候,寒衣已經明白了,這或許就是群山的結界點,而外面就是不一樣的世界。

“你們……”

“寒衣,我們從來都沒有出去過,也有人曾擅自試圖闖出去,可無疑被燒成了灰……”

看著僅剩的甕族人,也就三十左右的人數,一半的人都是沒有靈力的老弱婦孺。

孟楠羌繼續說道。“就算我們出去了,也無處可去,有靈力的人還好,可那些沒有靈力的人又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