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茗茉,這個名字充滿了新春的希望,至少寒衣是這樣想的,人也是一如這個名字,總是朝氣蓬勃的,比起寒衣的粗糙長相,茗茉確實像是茉莉花一樣細膩,嬌羞的美感。

一看就是美人坯子,寒衣也知道她是大戶人家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寒衣最不願和這樣的人混在一起。

每次聽到茗茉炫耀著家裡送來的東西時,像是在提醒著自己多麼的卑微不堪。

寒衣不像是小女孩家的柳葉細眉,多了些獵戶傳承下來的硬朗,或許是在深山生活的緣故,眉眼之間更多的是堅韌不拔的英氣。

雙目明朗經常被人誤解錯生了女孩,若是個小子,正是瀟灑少年郎,這點倒是像極了她的爹爹,剛來到仙虔殿當中的時候,也是險些被認為是男孩子。

寒衣來到仙虔殿之後,每日都細心的打理著自己,為了能融入這裡,都保持著乾乾淨淨,儘管身板單薄,卻總是昂首挺胸,心裡越是自卑,她就越是要抬起頭來。

就算是做做樣子,寒衣也不想被人看不起。偏偏茗茉就是一個例外,她像是一隻不知疲倦的布穀鳥一樣,一直在寒衣的身旁嘰嘰喳喳的。

就算寒衣是想要離她遠一些,也是無計可施,畢竟寒衣現在和茗茉同住在一個屋簷之下,而讓茗茉纏上寒衣的原因,只是因為寒衣在來仙虔殿的第一天夜裡,悶聲哭了很久。

這是茗茉親口對寒衣親口說出的,她本身就就不在乎寒衣的想法,也不在乎這是不是一個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寒衣啊,你為什麼不等我一起呢,我可想著和你一起吃早飯,而且我那兒啊,有好多好吃的點心吶。”

這個問題似乎每天都會被茗茉問上一遍,畢竟寒衣總是離她遠遠的,儘管寒衣已經說了無數次的回答,原因各不相同,也沒有讓這個難纏的小姑娘斷了糾纏。

“我不知道你也在這,剛才人多沒看見你。”

寒衣微笑著說著謊話,眼神當中也閃爍著佯裝出來的驚愕,儘管這樣的騙術並不精湛,但是寒衣覺得,對付茗茉這樣的人來說,已經足夠了。

事實上,寒衣當然知道茗茉也在,這是每位弟子必修的冥思。

這樣的回答只不過是為了敷衍茗茉罷了,倒不擔心茗茉會戳穿謊言,因為寒衣知道,茗茉不過是需要有個回答,至於真假並不重要。

“我當然也在啊,這是你第四次用這個理由了,上回長老讓咱們去給後院的蘭花澆水,你去偷懶了,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用的也是這個藉口,你就不能換一個?我又不傻。”

儘管被欺騙了,謊言也被戳穿了,茗茉毫不在意,甚至是主動的和寒衣手挽著手一起走的在回去的山路上。

這本應該是寒衣這個年齡應該有的狀態,兩個小女孩結伴同行,說著一些悄悄話,寒衣總是告訴自己不願意與她接觸,心底卻還是有了片刻的輕鬆。

語氣也有所緩和。

“不管我用多少遍,我也沒看見你聽進去過啊。”

茗茉沒有和寒衣繼續理論這個問題,本身茗茉就是隨便找了一個可以搭訕的話題,而只要能和寒衣說上話,茗茉就很開心。

“昨天,我爹孃來看我了,送了好多東西來呢,你要不要看,我和你說啊,我就給你一個人看!”

茗茉的爹孃經常會來探望她,畢竟聽說是家裡最小的女兒,而這點偏偏是寒衣心中最深的痛,所以在遠遠的看著茗茉的父母託人送來東西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