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侍女連忙扶起國王:“陛下,奴婢從未見女巫發這樣大的火,這下可怎麼辦?”

藜露踉蹌地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著急找鐵雲珠嗎?”

侍女不解:“為什麼?”

藜露冷笑了一聲,說道:“因為同山鬼契約的關系,那顆珠子會不斷削弱著王室的巫力,可是那份巫力卻又會最終歸於她一個人的身上。如今封印解除,歷代女王被封印的力量不再屬於她一個人。呵,那個女人自然會著急!”

侍女猶疑著問道:“女巫大人若是容顏不再,您就不怕她——”

藜露眄了身旁的心腹一眼,語氣帶著少女特有的嬌氣在裡面:“怕什麼,左右不過是死在她的手裡,早死晚死,難不成還有什麼區別嗎?我倒是要看看,子母河的庇佑不再,那個女人還能威風到什麼時候!上天註定要她千秋萬代統治女兒國,可我偏偏不認這命!”

“這河水看起來好詭異誒。”

一行人站在子母河的河岸邊上,等待著船婦的到來。八戒閑來無事,蹲下身來仔細地瞧著河水,奇怪道,“誒,你們看啊,那血水竟然不溶於河水,一半幽碧,一半深紅。老沙,小白龍,你們是水裡的行家,這種情形你們看到過嗎?”

敖烈抱著胳膊,十分不屑:“我是西海的太子,不是這種河溝裡的土霸王。”

於是,身為流沙河一霸的沙悟淨認命地蹲下來,裝模作樣地捧起河水,先是認真地嗅了嗅,再是試探地聞了聞,然後抬起頭一本正經地說道:“我個人感覺吧,這水質除了有點血腥味之外,還是比較純天然無汙染的,非常清澈適合直接飲用。因為這條河的特殊功能,所以我沒有喝,但是有一點我敢肯定,這水在凡間的河流中屬於水質幹淨的一類。”

眾人:……

孫悟空因為之前腦袋被蠍子精盯了,腦袋道:“老豬是讓你說這河裡有什麼古怪,沒讓你替女兒國那群娘們來點評她們這小破河溝的水質如何!老沙你是不是缺根筋吶?!”

沙悟淨站起身,甕聲甕氣地說道:“咱們不都是要走了嗎?我如果說了有什麼古怪,按照師父那多管閑事的尿性,那不還是夜長夢多?要我說啊,還不如幹脆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這樣也許還能活得輕松一點。”

沙悟淨說得跟嘴巴含了東西一般,叫人根本聽不清楚他的話。

玄奘無奈地問道:“所以,悟淨你到底看出什麼來了?”

沙悟淨老實巴交地搖了搖頭:“沒有。”

敖烈抱著胳膊,冷笑了一聲。

我一言難盡地撓了撓臉頰,這倆貨的反應明顯是欺負我們這些外行人。這水都變成這個樣子了,還說一點問題都沒有,傻子才信呢!可是下一刻,我的三觀就顛覆了——

豬八戒描著自己的柳葉眉:“既然沒問題的話,那咱們就走吧。”

孫悟空手放在嘴旁,朝河中心撐船的老人吼道:“船家,麻煩過來載我們一程!”

玄奘微微皺眉,認真地說道:“任何事情都不能半途而廢。”

我鬆了一口氣,點點頭,果然,玄奘還是玄奘。

和尚轉過身,問道:“小善,你不是還要把那顆珠子還給人主人家嗎?哦,對了,當時那個僵屍是不是就是在渡河的時候託夢給你的?”

我想起來,連忙從袖子中掏出那顆瑩潤的珠子遞給他:“對啊,雲蘿斷崖上沒有什麼他要找的女人,這顆珠子還是應該還給那個僵屍的好。”

此刻,船家幽幽地劃了過來,切開道道水波,因為河水中不散的鮮血越發像是傷口。

玄奘嚴肅地點了點頭:“那我幫你還了吧。”說罷,和尚就是用力地將手臂甩出三百六十度,伴隨著一道優美拋物線,只聽咚地一聲響,水面濺起不小的水花可轉眼又平靜無波——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瞬間炸毛:“你你你你怎麼能把它扔了呢?!”

玄奘瞪圓了自己的葡萄眼,一副傻白甜的樣子:“我幫你還給別人啊。”

“可、可也不應該這樣還啊!”

我激動地都快咬舌了,“那顆珠子一看就很貴的,好不好?而且我答應了,如果那個僵屍不要那顆珠子的話,我就把那顆珠子送給藜露,這本來也是人家王室的東西!”玄奘微微撇嘴,雙手夾著我的胳肢窩就把我……輕描淡寫地給提上了船!

在眾人詫異又揶揄的目光中,我臉頰騰地漲紅成一片:長、長得高了不起啊!

玄奘坐在我後面,大手揉了揉我炸毛的頭發,抬頭朝船家滿意地一笑:

“我們人到齊了,麻煩老人家開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