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似乎看到了什麼東西,劍眉皺得更加深,見我要轉頭,少年又喝道:“別回頭!”

我梗著脖子,面板因為感知到危險而浮起一層細密的雞皮疙瘩:“敖烈,我……我剛才好像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白衣少年冷著面容,腳下開始走著奇怪的步子,“你還記得,臨走之前,那老頭說過的關於陰陽二氣瓶的話嗎?”他似乎並沒有想讓我回答,只是更加謹慎地邁著步子,“瓶中承陰陽二氣,內有七寶八卦、二十四氣、三十六層困境。而我們剛才挪動的瓶子剛好恰合了七星中的六星位置。而你後面的瓶子若按照方位來算,便是天罡之位。”

……

我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本來在萬妖國中,我的智商算中上等;

可我卻發現,自從跟西遊取經隊伍的人呆在一起之後,我的智商連墊底都不夠。

所以說,到底是玄奘師徒一行人太過奸詐狡獪,還是我們萬妖國中臣民太過淳樸?

敖烈邁步到我身前一米處,少年便停了下來,鳳眸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果然,咱們被人騙了。”站在我面前的少年如是說道,冷漠的嗓音驚起了一殿的塵埃。

而話音落下那刻,我從他那雙黝黑中透著幾分湛藍的眼底看到了……我的個天啊,我居然看到張開了血盆大口的兩條大蟒蛇!一青一赤糾纏在一起,毒牙鋒利,而暗格之中哪裡還有什麼陰陽瓶,分明就是兩條大蟒蛇所化!

沒有任何猶豫,白衣少年一把將我拽到了身後,手腕一抖,冷光泠泠的一把寒劍朝那兩條巨蟒毫不留情地刺去。

我被敖烈甩得摔到在地上,齜牙咧嘴地抬頭時便見敖烈與兩條蟒蛇纏鬥在一起。一青一赤如同兩條鞭鎖,詭異無比地圍繞著白衣少年,口中毒牙凝著翠綠的光芒。

敖烈被那兩條蛇纏住了身子,回頭對我吼道:“死女人你杵在那看什麼呢!還不快幫忙!”

我如夢初醒,回身一轉便拉弓搭箭,手指一鬆,兩條玄黑色的長箭便咻地而去,正中兩條蛇的頭部。蟒蛇吃痛,張嘴奮力地咬中了敖烈的胳膊!看到那吭哧一口,我都忍不住替敖烈倒吸了一口冷氣,然而少年只是皺了皺眉頭,提劍便斬下那兩只還在扭動的蛇頭!

兩條巨蟒被敖烈斬成了四段,雖然是活不成了,可是斷掉的蛇身還在不斷地扭動著。

我害怕地望著面容冷峻的敖烈,只見他冷眼抬手將幾乎嵌在了自己胳膊上的蛇頭掰了下來,然後……毫不留情地用長劍把蟒蛇的腦袋戳得稀巴爛!我咕咚一聲嚥了口吐沫,望著少年白玉般的面容上沾了幾滴血,盛開在眼角彷彿雪地紅梅。

敖烈提著劍,邁過地上的蟒蛇屍體朝我走來:“看什麼看,沒見過嗎?”

我眨了眨眼:“還真沒見過……”有人把蛇砍成這個樣子的。

敖烈翻了個白眼:“少見多怪!”

我想要看看他胳膊上剛才被蟒蛇咬出來的傷口,卻被少年兇巴巴地避開了。

敖烈一臉臭屁地說道:“死女人你想幹嘛!少用你的髒手來碰我!”

看著他肩膀上溢位來的黑血,我深吸了一口氣決定不跟死傲嬌一般見識,心平氣和地解釋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傷口,萬一剛才那蛇有毒呢?萬一那蟒蛇的毒牙傷到了你的筋骨呢?”

敖烈重重地拍開我的手,略顯蒼白的嘴唇一撇:“傻了吧村姑,這天底下就算蛇再毒,也不可能毒死一條龍的!看清楚,你面前站著的我,真龍!喂!你那是什麼眼神?你是在同情我嗎?!”

“沒有,我一點都不可憐你。”

我認真地看著面前印堂發黑、嘴唇發紫、肩膀肌肉正在痙攣的敖烈,點頭道,“而且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有道理,那就這麼著吧!只是我只有一點要求,如果你不幸掛掉了,記得好好投胎吧,我身為屍鬼王,真的不想遇見你這樣的。”說罷,我無語地走過還想繼續鬥嘴卻疼得面容蒼白的少年,繼續去看看還有沒有陰陽瓶。

敖烈皺著眉頭,見黑衣少女四處仔細地搜尋著瓶子的下落,才放心地低頭檢視著自己的傷勢。被咬出來的兩個血窟窿已經開始變黑發紫,敖烈緊緊抿著唇,額頭上浮著細密的汗珠:

那蟒蛇的牙齒鋒利無比又淬著劇毒,若不是因為他是天生不懼蛇毒的龍族,恐怕這一口下去,一般的妖精神仙就是連命都沒有了。

少年嘲諷般地扯了扯嘴角:……還真是命大!

“果然被耍的徹底,根本沒有陰陽瓶。”

找遍所有角落也不見陰陽瓶蹤跡的我回過頭,心下惴惴地問道,“用兩條蟒蛇扮作陰陽瓶放在自己的寢殿裡,若是你的話,那真的法器會把它藏在哪裡?”

敖烈若無其事地放下胳膊,淡淡道:“之前,孫悟空他們已經搗毀過他們法寶一次了,我想,這一次用兩條蟒蛇精扮作法寶藏在這裡,恐怕就是那青獅子和白象的計謀。其實如果是我的話,最厲害的法寶當然要隨身呆在身上,難不成和別人對陣的時候,還要回家裡去先找武器不成?”

我受教般地點點頭:“對啊,最厲害的法寶當然要貼身……”我睜大眼,和敖烈相互對視一眼,異口同聲道,“瓶子就在青獅王的身上!”

那一刻,無異於一顆重磅炸|彈炸開!我皺眉:“糟了!師父他們——”

敖烈拉住我冷聲道:“別說廢話了,咱們快走!”

不過是眨眼的功夫,金碧輝煌的獅駝國王宮便被一條銀白色的巨龍生生破出,嚇了城中妖精一大跳,可是等他們回過神來再一抬頭時,白龍已經飛身雲霄之上朝獅駝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