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三重夢執念困(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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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烈嫌棄道:“這有什麼的!你若是去過西海,便知道那裡的魚比這河溝裡大多了!”
因為河中大魚的攪動,對於橫梁的吸力越來越大!我簡直快被身旁這個小少爺打敗了,無語大聲喊道:“拜託!這裡可不是你的西海,而是陰陽瓶中的困境!你在外面就算能翻雲覆雨、翻江倒海,你在這裡也就是一條連原型都變不回來的破泥鰍!”然而,我話還沒有說完,本來打算和河裡的魚怪大戰三百回合的敖烈就成功地被吸了下去!
接下來的半柱香中,河岸的村民就吃驚地望著那對從天而降的少年少女,只見白衣少年被河水中巨大的吸附力生生往下拽著,而玄衣少女一手死命地扒拉著木板一手還不忘拽住那個白衣少年,這份隊友精神當真是可歌啊!
我覺得自己快堅持不住了,崩潰道:“我說龍三太子,你放手好不好?我之前冒犯你在這裡給你賠個不是,我求求你放手行不行!”
敖烈一張冰塊臉義正言辭地說道:“我們是一起來的,自然要一起走,我奉命要保護你。”
聽到這話,我感動得快哭了:“可是我不想跟你一起死啊!”
敖烈更加用力地拽住我,實力冷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
我剛想破口吼一句:“那你倒是趕緊鬆手啊!”然而還沒等我沒有吼出來,我和敖烈就被在水底盤旋許久的河妖一躍而起,一口吞進了充滿了魚腥味的大嘴巴裡。在
大魚嘴巴裡天旋地轉著,我和敖烈互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道:“沙悟淨!”
一口魚腥味往鼻腔裡灌著,我和少年不約而同地反身在大魚嘴巴裡嘔吐起來,恨不得把隔夜飯都一併嘔出來。
帶著鹹味和土味河水鋪天蓋地從魚怪嘴巴裡灌了進來,我和敖烈又再次順著河水沖了出去,迎面一個浪頭打過來,我就徹底地失去了意識,然而唯一看到的,就是虎頭魚那雙幽幽亮亮的大眼睛,充滿戾氣與不屑地望著我們。、
等我再次一個激靈醒過來時,整個人被懸空地五花大綁在石柱上。繩索勒得我皮肉有些緊,我用力地掙了掙,卻發現繩索捆綁得更加緊。
迎面傳來一個冷淡如冰的聲音,帶著嘲諷輕蔑的語氣:“別掙紮了,這種繩子是天庭才會有的,就是專門用來捆綁犯了錯的神仙的。你越掙紮,它就會越緊直到陷盡肉骨中,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順著聲音看過去,我便見到同樣狼狽的敖烈。
少年跟我一樣,都被綁在了石柱上。我沒好氣地朝他哦了一聲:“反正我本來就是白骨精,一身骨頭沒什麼肉,頂多就是疼一疼而已。”我仰著頭好奇地打量著這個洞穴,發現天光隱隱約約地從河面上蕩漾下來,而我們的洞穴頂正好是透明的,可以看見這種明明滅滅的光線。可是過了這麼久,卻沒有半條魚蝦遊過,可見河底的世界到底有多荒蕪。
雖然從透明的穹頂望出去確實很美,但是這種美卻透著絕望的氣息。
半響,我下了一個結論:“能住在這裡的妖精,肯定很孤獨。”話音落下時,我想起來方才吞掉我們的大魚正是沙悟淨的真身。我們既然在玄奘的執念之中,那麼那條大魚,肯定就是尚未被玄奘收服之前的沙悟淨。
對面的小白龍同樣仰頭看著穹頂的天光,少年的鳳眼被那光映襯得如寒山般明亮:“孤獨算什麼,痛苦才是真的。不信,你靜下心來仔細聽一聽。”
聞言,我奇怪地皺起眉,側耳一聽:“可我聽不到什麼啊。”
敖烈動作不變,卻閉上了眼睛,那神情姿態雖然仍帶著幾分嘲諷之意,卻是恍若虔誠:“白痴,像我這般閉上眼睛靜下心來聽,你就能聽到了。”
都淪落到了這個份上,居然還在耍帥!
我撇了撇嘴,還是依照少年的意思閉上了眼睛,然而卻在闔上雙眸的一剎,我就聽到了從遙遠的地方傳來極度痛苦的喘息喑啞聲,還有如同繡娘織布時飛梭纏繞棉線的那種咻咻聲音。
彷彿從水面之上傳來,彷彿從泥沙底下傳來;
彷彿回蕩在水波之中,彷彿就蕩在我的耳畔。
我忍不住皺起眉,只覺得那聲音越來越大,就像是身處殘酷極刑的犯人在忍受著難以言說的痛苦,卻不能發出一絲一毫的叫喊!絕望的滋味,就像是閉眼那一剎趕走光明的黑暗,就像是穹頂之上毫無生機緩緩拂過的流沙水,就像是這忽遠忽近的喘息聲讓人從腳底發寒。
承受不住這種滋味,我猛地睜開眼驚疑不定地看著腳下緩慢移動的黑色流沙,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當天光穿過渾濁的河水照下來時已所剩不多,可是僅憑著不多的光亮,便足以讓人看清在黑色流沙之中的森森白骨。
而因為我掙紮的動作,身上的繩索如同有生命般的繩索快速地收攏,讓我喘不過氣來。
敖烈睜開眼,嗤笑道:“看來,你是清清楚楚地聽到了?”
我皺著眉頭:“那是什麼聲音?”
敖烈聲音透著冷漠:“那叫飛梭,是一種刑罰。胸肋是身體中最敏感的地方,而這種刑罰,就是把長劍取刃鍛成飛梭的樣子,施以穿刺之刑。一般來說,這種刑一般不會加諸於凡人身上,太重;亦不會用來處置不服統領的妖精,太輕。”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戰:“哇,這麼變態的招數,誰想出來的?”
敖烈毫無溫度地眄了我一眼:“你豬腦子嗎?”
我嘶了一聲剛想跟他打嘴架,然而此時卻聽見殿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我和敖烈相互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閉上了眼睛裝作還沒有醒過來的樣子。殿門被人吱呀一聲推開,脖頸上掛著一串骷髏頭的怪人走了進來,胸口淌著血落在流沙地中,轉眼消散不見。
沙悟淨抬頭掃了我們兩個一眼,便癟嘴嗤笑道:“別裝了,我知道你們醒著!流沙河底除了我,沒有活的東西,你們說話那麼大聲我在三裡外都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