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好看的人,怎麼就想不開當了和尚了呢?”

“天吶,你們有沒有看到他剛才朝我眨眼了!”

“胡說,大師看的明明就是我!”

周圍的女子成一片,呼啦地擁上去,表示對唐三藏的歡迎。

我回過神來,手下意識地摸上臉頰,才發現燙得厲害:“真是見鬼了!老戚,咱們走吧!”久久不見回應,我低下頭,這才發現大蜘蛛一動不動地望著王車走遠的方向,只聽大蜘蛛眼冒桃心地喃喃道,“好、好帥。”

我默默地嘆了一口氣:那和尚果然有毒!

……

王宮,地牢。

我因為迦樓羅的吩咐不得出現在眾人面前,只好拎著燒鵝腿遛著老戚,去嚇唬比丘國真正的國王。四周晦暗陰冷的牆壁上有鯨油壁燈常年燃燒著,可卻因為那幽森的燭火,越發襯得整個地牢恐怖駭人。

老戚嘶地一聲吐出冷白色的蛛絲,整個蛛身便吸附在了巨大的鐵籠之中,嚇得籠子中那國王涕泗橫流,忙不疊披頭散發地向我跪地求饒。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寡人,你要什麼寡人都給你啊!”

比丘國國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黃金千兩,哦不不,黃金萬兩,封官進爵……還是,還是你要寡人的王位寡人也答應你,求求你放我出去吧!”

我蹲下來跟他齊平,歪頭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你的王位早已經不是你的,至於王城裡的黃金,只要我想,要多少就有多少。你說的那些條件也許對凡人來說是難以拒絕的誘惑,可對我說來,根本不算什麼。”

面前抓著鐵欄的國王面如死灰,我掃了眼一旁露出獠牙的老戚,輕笑道,“你怕什麼,蜘蛛雖然大可是它確不會咬死你,頂多咬傷你,讓你痛一會兒,放心,我沒有習慣殺人,不像你一樣——”我想了想,嘴角彎著的弧度帶著幾分無辜的味道,“人面獸心、喪心病狂。”

比丘國國王還想狡辯:“寡人,寡人只是……”然而話還沒有說出口,他那雙布滿血絲的眼驚恐交加地看著地牢的四方,彷彿在那四方中漂浮著什麼令人恐懼的東西。

見他這副模樣,我背過手抿嘴一笑,撥弄著額發:“怎麼,現在才害怕了?這是你自己專門建造的牢房,怎麼,忘記了嗎?一千個孩子,被挖了心肝之後被丟在了亂葬崗裡,不過前些日子我剛好有空,就把他們全部埋在了這牢房的地底下。”

說到這裡,我猛地轉身盯著面無人色的國王,裝模作樣地噓了一聲,“所以你最好安分一點哦,不然那些孩子餓了想要吃肉的話,我可是控制不住的。”

伴隨著我的話音落,我身後便出現了一個個面色青白的孩童屍鬼——一個個開膛破肚,眉眼稚嫩可恨意戾氣卻是深重,眼神發直地盯著籠子裡的比丘國國王。國王被眼前的一幕嚇得肝膽俱裂,指著我:“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你你到底想做什麼!”

我嗤地一聲笑,揹著手走在昏暗的地牢之中。鞋底踏在石磚上發出清脆響亮的聲音,顯得越發詭異瘮人。

“你挖了那些孩子的心肝,他們因怨恨入不了輪回便從此歸我管。”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會殺你,這些孩子嘛,可就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了。”

比丘國國王手腳並用地爬著,朝我用力地磕頭說道:“還請仙女饒命,還請仙女饒小的一命啊!!小的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聽信小人讒言,妄信長生不老之術了!”

我和老戚對視一眼,皺眉道:“長生不老之術?”

比丘國國王忙不疊點頭,涕泗橫流地說道:“約莫就是三年前,寡人生了一場大病,而宮中的禦醫沒有人能治得好,此時城中出現一個老者出手治好了寡人。為了感謝那個老者,寡人特地送給了他百兩黃金作為酬謝。就是那個老者他對我說手裡有一古法,能保我延年益壽,甚至能有千年不老之功。秘方之中的藥材早已採全,卻差藥引子,那老者說還需一千個小兒的心肝做藥引子,如此我才生了這般禍心。”

“禍心?”

老戚陰陰說道,“那不如如今就剖開了你的胸膛,看看裡面到底承的是禍心還是黑心!”

比丘國國王一見攀附在鐵籠子之上的大蜘蛛竟然口吐人語,還朝他撲了過去,整個人嚇得竟然一翻白眼便像個僵硬的木板徹底暈倒了過去。

老戚見他真被嚇暈了過去,才悻悻作罷:“切,膽小鬼!誒,小善你做什麼一臉凝重?”

我斜睨著地上的男人,若有所思:“我在想,他嘴裡那個給了他藥引子的老人,到底是誰。”

我看向身後的那些孩子屍鬼,一個八九歲的男孩便從裡面走了出來:青白色的面容,眼底因為死氣帶著黑。我盯著他的眼睛,半響,男孩沉默地點了點頭,表示我心裡的猜想是正確的。

揮袖讓他們重新入土,我皺眉對大蜘蛛說道:“老戚,你就在這裡看著這個人,我出去找一個人。”說罷,我便凝神拈了一個訣,不顧身後蜘蛛嘶嘶聲,一個閃身便出了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