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連你心裡也沒有答案對嗎,你也一直對自己的存在產生過懷疑。”

“你從來沒有認同你自己,卻一昧朝著這樣努力。”

“你有時候也會想,對於你來說這樣有意義嗎?這樣做對天下來說有意義,是莫大的功德,但是對你來說有意義嗎,或許你自己也在迷茫對吧?”

“所以,你其實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為自己而活著還是為天下人活著。”

“或者說你根本不是你,你只是一道執念。”

“你活得不像是自己,你從未再為自己而活。”

“這樣的你還存在嗎,也許你真的只是別人的意志。”

“我無法窺見你身後的那個人,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

一瞬間,沐雲的眼裡就恢復了清明,一切的迷茫隨風而逝。

他再度睜開了眼睛,黑色的瞳孔直視金六祖:“我不是誰的影子,我就是我。”

“也不是誰的意志,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

“故我在。”

“你因此而堅信自己存在嗎?”

“既然如此,哪裡告訴我,你可曾有喜歡的,貪戀的東西,所有的一切,嚮往的。”

“是人就有眷戀的,貪戀的,喜歡的。”

“酒色,財,力量,名,一切的一切,總有痴迷的,你有嗎?”

金六祖的眼中冒出了駭人的神光,直直的盯著沐雲,彷彿在窺視他的內心。

“沒有,你沒有任何一樣痴迷的。”

“你活的像個苦行者,就像是一個活在黑暗中的旅行者,點著一盞古燈,朝著那座燈塔,孤寂的前行。”

“你根本看不見你的樣子,你有怎麼確定自己是人還是鬼?”

“你練自己的存在都產生懷疑,你又怎麼確定你的真實的存在。”

“所有人都有眷戀的東西,我眷戀的是這金氏一族。”

“你眷戀的呢?”

“沒有,你沒有任何眷戀的,喜歡的,貪戀的。任何東西對你來說都只不過是鏡子裡轉過的畫面。”

“他們出現的時候你會觀看,消失的時候也不會悲傷。”

“就像河水中飄過的落葉,你只會靜靜的看著它們飄遠。”

“不貪婪,也不眷戀,你的心中甚至沒有仇恨。”

“當年神木城之事,你被廢除修為。”

“當你獲得瞭如此強大的力量的時候你甚至沒有向任何人復仇,甚至對於神木城真正的真相你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

“一千年前你還因為林清夢和萬新宇的婚禮發怒,可是隨後呢,你彷彿忘記了所有人,所有的一切,沒有仇恨,也沒有喜惡。”

“你一個人孤獨的在禁地之中,沉寂一千年,沒有人知道你在做什麼。”

“一千年的孤獨,那絕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能忍受的。”

“而你的身上有沒有任何輪迴者的氣息。”

“也就是說你不是任何大能,或者古老存在的轉世。”

“哪你如何忍受這一千年的孤獨的,你對這人間比你想象的更加冷漠。”

“一般能達到這種程度的,不是那種走到山巔的恐怖存在,因為他們看得足夠多了,所以漠然。”

“另外一種,就是那種真正的無情之人。”

“你沒有覺得,你根本不像一個人嗎?”

“你像天道更像於人,沒有喜惡,始終貫徹自己的信念。”

“或者,你是一個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