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婉婉開始自暴自棄地脫衣服,先前那一刻的絕望和痛苦,都比不上這一刻在面對厲冥皓時的難過。

剛剛,就在剛剛,她迷迷糊糊在陌生的房間裡清醒時,差一點就被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給侵犯了。

只差那麼一點,她在最緊要的時候拼命掙扎,不小心踢中了那男人的要害,等他痛得彎身的當口,她拼命從那間酒店裡奔了出來。

一路往回走,她一路都在哭,好像這北京街頭的一切都變得崎嶇起來。

其實,她焉能不知道自己被睚眥必報的聶皖瑜給算計了。只是一個人走在北京寂寞的街頭,打了尤嘉軒的電話卻沒有人接。那種巨大的被絕望籠罩的感覺壓得她就快喘不過氣來。

厲冥皓立時就是一記巴掌,惡狠狠打在曲婉婉的臉上,冷笑幾秒,也不問緣由,轉身就從這裡離去。

她仰頭著看了天花板幾秒,掙扎著爬起來的時候,聞見自己滿身的酒味,也能夠想象,他定時覺得自己喝多了酒還在外面幹了什麼不要臉的事情,所以這會兒才在他面前耍酒瘋吧!

抬手理了下凌亂的鬢髮,也不過是須臾,房門口又有人折返回來,捏住她的下巴,用力去吻她的雙唇。

她被唇角的刺痛弄得輕哼了一聲,厲冥皓便壓在她的身上冷笑,“玩得夠瘋的了,唇角都讓人咬破了,你可以啊!”

她眼裡氤氳的,滿滿都是水汽,其實先前的驚嚇再到這時候被他人身攻擊,她的精神已經極度脆弱了。可是當那熟悉的吻貼映在她雙唇上時,她還是條件反射地輕吟了一下,睜大了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他道:“你喜歡我嗎?”

厲冥皓一怔,“你是在跟我開玩笑?”

“你不喜歡我,我知道,因為我也不喜歡你啊!可是為什麼你總是屢次三番地來糾纏我,我到底做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了!我是殺了你全家還是害過你喜歡的人啊!”

曲婉婉厲聲尖叫,似是前一刻的所有慌亂和害怕只有衝他全都吼出來才好上許多。

厲冥皓微眯著眼看面前的小女人,就見她狼狽不堪又瑟瑟發抖。

突然,一個很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瞬間就讓他意識到剛才一定是發生過什麼。

他說:“你……”

她一頭紮在被子上,只顧傷心難過,根本沒有抬起頭去看她。

這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他狠狠拽起她的身子,仔細去看她唇角的痕跡,還有……這一身彷彿昭然若揭的狼狽。

他說:“你是不是被……”剩下的話他說不出來,一個女人到底要遇見什麼樣的事情,才會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其實剛才的一切什麼都沒有發生便戛然而止,可她踟躕了一下還是衝他吼道:“對!沒錯,我被別的男人抱了,這下你滿意了吧!你成功地打擊了我跟嘉軒!”

她的話令他倉皇起身向後退了一步。

那晚她也確實不太明白他心中的情緒,就見他轉身,安靜消失在夜裡。

……

又在北京待了幾天,幾個人才決定回a市去。

這幾天曲婉婉一直假借身體不適,重新在尤嘉軒隔壁的房間再開了間房,與他避開些距離。

趁著中午所有人都下樓去吃飯,尤嘉軒特意在走廊上拉住她道:“婉婉,你是不是生我氣了,氣我那天因為應酬沒有提前回來?”

好像有什麼苦澀的味道在嘴裡徘徊,她抬起頭來看著他,這個她曾經以為很愛很愛的男人,可是這一刻到底是為了什麼,現實的生活面前,她對他的愛好像越來越有種無力的感覺。

尤嘉軒從樓上的房間下來時,坐在餐廳裡的聶皖瑜仰頭就看到他道:“怎麼了,婉婉她又不下來?”

尤嘉軒苦笑地搖了搖頭道:“那天她一定是生我氣了,我這麼晚還沒有回來,她出去找我,結果還弄得自己摔跤這麼狼狽,這幾天她生我氣了也是正常,過幾天我哄哄她就沒事了。”

“所以我說嘉軒你就是太寵她了啊!有時候女孩子越寵越會往裡頭上爬,既然她不想吃就不要管她。”聶皖瑜笑嘻嘻的模樣,雖是說著不中聽的話,但卻也讓人無從反駁。

尤嘉軒到底忌憚著她是厲冥皓的表妹,所以也只是勾了下唇角,沒有接話。

到是始終靜默著沒有出聲的厲冥皓適時摘下墨鏡道:“晚上我約了姨父。”

其實準確說起來,是姨父約了他。這趟回北京,外公一直都在斥他,回到自己家的地盤了也不知道回家住著,非要住什麼酒店。還是他費了好大的勁才勸說好外公,說自己這次是來公幹,不日便會離開,跟朋友一起住在酒店還方便一些。

聶皖瑜一聽見厲冥皓說話就戰慄起一身雞皮疙瘩,“哦,是麼,表哥你不會告我狀,說這幾天我沒把你們招呼好吧?”

尤嘉軒開始賠笑,“怎麼會這麼說,這幾天多虧了皖瑜你,我這個初來北京的人才不會覺得陌生,才會覺得好玩,是吧,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