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琛扣好安全帶,側頭衝她彎了下唇,“‘y珠寶’被我二叔和湯蜜徹底攻陷,我被從公司裡面趕出來了,現在我也一無所有,跟你還算不算是一個圈子裡的人?怎麼樣,去哪裡,以後都帶上我行不行?”

她一時語塞,卻是紅了眼睛,“怎麼會?你怎麼會被人從公司裡面趕出來,我根本就沒聽蘇曉說起過這個事情!”

“怎麼你還關心我的事嗎?那天你不是把話說得很絕?”易琛冷眼衝她。

裴淼心單手揩過自己的面頰,側過頭去,“那就不要跟我說話,閃一邊去。”

有空姐空少過來檢查行禮箱等裝置,坐在位置上的易琛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一把抓住裴淼心的手臂,“那可不成,我這都跟著你來了,以後娶雞隨雞娶狗隨狗,你讓我閃哪裡去?”

裴淼心被這情形弄得尷尬得不行,慌忙抬手打他,“你放開!”

“說對不起!”

“我幹什麼了就要跟你說對不起啊!你放開!”

“那天你說那麼多話傷我的心,可不該跟我說句對不起嗎?”他就是狠狠拽著她,怎麼都不願意放開手了。

“易琛你放開!你見過誰像你一樣不要臉啊!你放開!”

“不要臉怎麼了?又被人打又被人搶女人,老爸死了公司被人搶了,現在誰有我慘啊!你還想落井下石你就繼續啊!來吧!”

他的聲音極大,又嚷嚷得厲害,弄得整個飛機艙裡都是他的聲音。

過道上的空姐彎了身,說:“這位小姐,麻煩你扣上安全帶好嗎,飛機要起飛了!”

裴淼心掙脫不開要扣安全帶的手,整個人正急得發慌。

“……那,對不起。”

“說得這麼勉強你是什麼意思啊?不願意?”易琛挑眉,一副無賴到底的模樣。

這周圍的人都在盯著自己,裴淼心如坐針氈,“對不起對不起,我跟你說對不起了還不行嗎?你快點放開!”

他終於鬆了手,她趕忙低頭扣好自己的安全帶。

“其實我沒有怪過你……”易琛的聲音悠悠。

她側了頭去看他,他正好轉過來對自己笑笑。

“我說真的,裴淼心,我當時腦袋特別特別的昏,我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做了些什麼,你說的那些傷我的話我全都明白,你前夫衝上來打我的時候我好像就更加明白了,你是不是真有那麼一點在乎我啊?所以當時說那樣的話只為逼我離開。”

“那我想你還真是想多了。”她別過頭,不去理睬,“我說的那些全部都是真心話,沒有哪一句是故意哄你的。”

他支著下巴仔細打量她面上的表情,“那你跑什麼啊?聽說你這趟去北京面籤可拖了不少關係才能順利過關的吧!以曲家在a市現如今的勢力,只要曲耀陽不答應,你想去哪裡都去不成,又怎麼會讓你跑出來?除非……這個在背後幫了你一把的人,也是曲家的人……”

“易先生,我的事情好像跟你沒有多大關係!”

“少來!”他伸手一把拐住她肩頭,在她掙扎的當口湊上前來對著她的耳朵,“我可告訴你了小心心,哥哥我生性兇殘,看上的女人一個個都休想跑了,尤其是這節骨眼上,我已經一無所有到好不容易打到你的標準,你要再想把我推開我就去曲總裁那舉報你,明白嗎?”

“是不是蘇曉那不要臉的告訴你我要離開,所以你才故意到這裡來整我!”某女子被逼得就快瘋癲,想要甩開他的大手,卻又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易琛呲呲出聲,“別介,是誰告訴我的這事你就甭管了,總之這次哥哥我到北京也是面籤,申宗把你申請到倫敦設計學院的事情都給我說了,反正我現在孤家寡人又是閒人一個,這趟我陪定了!”

“易琛你神經病!”她抬手打他,整個人掙扎得不行。

“知道哥哥神經你就給我老實點,別逼我揍你!我可不信啥‘不打女人’,我要打你,就打到你當不成女人!”他也發飆得不行。

飛機在跑道上滑翔,漫長的時間等待過後,終於從a市國際機場起飛,傾斜著滑向高空。

裴淼心一邊抬手與易琛對打,一邊在心底隱隱犯了一絲疼。

這樣的離開好像是同整個城市告別,留在這個城市的記憶,也總歸被留在那裡。

她答應了要做給曲耀陽吃的麻辣鍋,關於那過去的六年,一夕之間過眼雲煙,從此以後各奔東西,老死不相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