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章 兩種毒性(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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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兮音沒再否認,只是抬眼望向九歌,與她對視良久。
即便是久別重逢,他的話也不比以往多,清冷孤僻的性格,年深日久的隱忍,註定了他只會將所有的深情統統埋藏在心底,永遠不會說出口,不會向任何人說起,包括九歌。
幾年不見,她清減了很多,那張臉瘦的只剩一層皮包著骨頭,臉色毫無血氣,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
她說崖底有山谷,卻沒說那是萬丈深淵,她說谷裡有野禽為食,卻沒說墜崖前她已身負重傷,性命都難保又是如何獵野獸?她說她大難不死還習得神功,可為何用了將進三年時間才出來?
而且這次出來,她完全變了人。
原本的她恣意灑脫、風趣優雅,可這次回來,她不但不愛笑了,話也少了,整個人都沒以前那麼有生機。
風兮音雙眸幽沉,憐惜的目光掠過九歌蒼白的面龐,薄唇微動,想說什麼,卻不知從何問起。
“兮音,你在崖頂是不是見過一隻受傷的鷹?”九歌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問道,有意無意地打斷了風兮音即將問出口的話。
風兮音微怔,疑惑地看向九歌,宣於祁卻比他更驚訝。他可是除九歌外與那隻鷹接觸最多的人,深知那隻鷹非常有靈性。
“風兄也見過?”他先是看了九歌一眼,又驚訝地看向風兮音。
風兮音略一思索,便想起九歌墜崖的第一年,他去山頂看她時,數九寒天一隻受傷的黑色大鷹突然從崖底飛竄上來,仿徨無助地墜在他旁邊,他本無太多憐憫之心,可當時的畫面讓他想起曾經在此地孤立無援的另一人......
救鷹是一閃而過的念頭,除了浮生外無人知曉,九歌怎麼會知道?
“你養的?”寒冬十二月,北方少有鷹,而且兩年都曾在崖頂出現過,風兮音不覺得是巧合。
“不算,只是剛好認識,它的傷是我弄的,後來見它傷好的很快,又攜一籃梅花從崖頂下來,便知是你來了。可畜牲不懂人語,我用了很多辦法都不能叫它幫忙傳信。”
風兮音眼眸微動,眼底閃過些許不可思議,以及一點點不易察覺的深黯情愫。
他沒想到無意救下的一隻鷹竟然會和九歌有這麼深交集,就像他下過懸崖,卻不知苦苦尋覓之人就在懸崖的另一側......
他偏過頭,眸色微帶異樣地看了九歌一眼,其實算下來,他比任何人都先認識她,也是第一個知道她叫九歌的人。
可從頭至尾,他一直在錯過......
火爐裡的炭在慢慢燃燒,屋裡漸漸暖和起來,卻再一次安靜下來。
輕描淡寫地說完這兩年經歷,九歌便沉默了,若非身邊是風兮音和宣於祁二人,恐怕她會更寡言。
撫了撫額頭,突然感覺一陣睏意上湧,她手肘撐在桌面上輕輕揉著眉心,蒼白的臉上浮現一絲疲憊。
“不舒服?”風兮音話雖少,視線卻無時無刻不凝聚在她身上。
“大概是困了。”宣於祁替九歌答道,“不如讓她先去休息,有沒有房間?”他抬頭望向風兮音,風兮音擰眉,深深看了九歌一眼,聲無波瀾道:“樓上。”
宣於祁挑眉,他記得自己之前來梅林借住時,是住在旁邊一座小樓,怎麼到九歌就直接住到主閣樓上了?
沒有多問,宣於祁起身走到九歌邊上,輕輕拍著她的肩問:“還能走嗎?”
九歌微微側首,想瞧他眼睛卻睜不開,單手支著額角,沉沉睡了過去。
宣於祁估算著時間,覺得差不多是該睡了。他習以為常,可風兮音卻面露凝重之色。
大步走到九歌身側,低眸看了眼九歌緊閉的雙目,近看很容易便能發現她臉色蒼白中,隱隱透著烏青。
“她中毒了?”雖是問話,語氣卻十分篤定。
“嗯,先把她送回房間吧。”宣於祁說著,卻絲毫沒有要伸手的意思。
風兮音沒管他,低眸看了九歌片刻,以極其輕柔的姿勢將九歌緩緩攬入懷中,微一俯身,單手抄起她的膝彎,轉身邁出廳堂。
從旁邊的竹階上二樓時,彷彿怕驚醒了懷中之人一般,風兮音的步履輕快而平穩,腰桿挺得筆直,身形如風,無一絲僭越之舉,等走到九歌曾經住過的廂房門口,方抬起矜貴的腿,十分不雅地踹開房門。
跟在身後的宣於祁挑了挑眉,唇角彎起一抹若有若有的笑。
主閣的廂房與客樓廂房並無二致,只是看著似乎更乾淨些,宣於祁隨手在桌案上輕輕一抹,指腹乾淨無痕,顯然時常清掃。
另一邊,風兮音將九歌輕放到床上後,便撩衣坐在床邊伸手為她診脈,同時抬眸仔細地端看她的臉色。
宣於祁湊上前,見風兮音神色冷峻,眉宇緊鎖,唇畔的笑意立時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擔憂。
“窗前櫃內有一隻紅色藥瓶,取來。”冷徹的聲音在屋內響起,宣於祁眨眨眼睛,確定是在和自己說話,愣了會,茫然地走到窗前,翻了幾個抽屜才從一堆瓶瓶罐罐中找到一個紅色小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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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個嗎?”宣於祁走到近前,將藥瓶放到風兮音眼前。
風兮音不知從哪兒變出一隻白玉杯,杯裡盛了半杯藍色液體,床頭的矮凳上還放著一隻被開啟的藥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