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儀殿內,太監宮女侍衛跪了一地,睿帝也沒心思管,蹙眉抿唇站於屏風外,看著裡面忙得焦頭爛額的太醫,心中既是震驚又是惱火。

御醫們方才已經向他稟報了太后的傷情,手腳筋脈皆被人用利刃割斷,手段之殘忍血腥令人不寒而慄,想治癒是不可能的了,幸好發現的及時,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可卻落下了終生殘疾......

一想到這些,睿帝就躁怒不已,登基七載,他從未見過如此猖獗的刺客,正當滿腔怒火無從發洩之際,一名小太監畢恭畢敬地進來稟道:“啟稟皇上,寧王來了。”

“寧王?訊息倒是挺快,虧他還記得來鳳儀殿的路。”

無事不登三寶殿,那小子找他從來就沒好事。睿帝不以為然地哼了一聲,忽地想起什麼,瞳孔重重一縮,眸中寒鋒閃過,凝思片刻,耳邊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抬眼望去時,卻見君羽墨軻不等太監通稟,就兀自闖進來了。

和預料中一樣,殿內一片狼藉,東牆角有被大火燒過的痕跡,地上還殘留著用來滅火的水漬,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燒焦味,隱隱還夾著一絲尚未散去的血腥味。

君羽墨軻目光穿過睿帝,望向屏風後,裡面正在討論太后傷情的御醫們紛紛靜了下來,面向屏風外俯首見禮。

君羽墨軻沒有作聲,視線落在床榻上的一方虛影上,默了片刻,方收回視線向睿帝問安,“見過皇兄。”

睿帝冷冷盯著君羽墨軻,板沉著臉,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面無表情地問道:“你來做什麼?”

“聽說宮中有刺客,臣弟特來看看。”

睿帝神色微寒,“你知道刺客身份?”

“不知。”

“你會不知?”睿帝驟然拔高了語調,隱約之間透著一股凌厲的怒意。

君羽墨軻面不改色,語氣一如既往地沉靜,“刺客還沒抓到,臣弟又怎會清楚。”

“少跟朕裝糊塗,你多久沒來長樂宮了,普通刺客能驚動你!”睿帝最見不得他這副沉穩淡定的模樣,以前是,現在更是如此,懶得再跟他廢話,直接開門見山地問:“說,鬱漓央在哪!”

君羽墨軻心頭一沉,“皇兄此話何意?”

“混賬,你到底還想包庇鬱漓央到何時!”睿帝眼鋒如刃,死死地釘在他身上,完全不顧身後還有太醫在場,厲聲斥道:“朕只問一句,鬱漓央還在不在你府上?”

“刺客還沒抓到,皇兄有何證據斷定此事是九兒所為?”

“你出現在這裡就是最好的證據!”睿帝目光灼灼的盯著他,咬著牙強忍的怒火。

以前是他太縱容君羽墨軻了,也低估了鬱漓央的能力和膽量,才讓她有機會做出這等膽大包天之事,擅闖皇宮不說,竟然還火燒了鳳儀殿,殺了數十名大內高手。

最可惡的是,她身為朝廷通緝重犯,居然無視官府通緝,不怕死地往皇宮跑,還對太后下如此毒手,分明是將皇家威嚴視若無物。若是不將其捉拿歸案、處以極刑,今後還何以治天下。

君羽墨軻皺了皺眉,以九兒現在的武功,擅闖皇宮刺殺太后不是難事,可只要沒有人贓並獲,他絕不會相信......

“皇兄僅憑這點就下定結論,是否太過武斷了?”

“放肆!君羽墨軻,你眼裡除了鬱漓央難道就看不到別的嗎!”睿帝在位多年,早就養成了一言九鼎說一不二的脾性,何嘗被人這般公然質疑過,君羽墨軻這句話,無異於火上澆油。

“這裡是鳳儀殿,牆角那些殘垣斷壁你看不到嗎,一屋子的太醫你也看不到嗎?你說宮裡出了刺客所以來看看,可你從踏進來到現在,可有關心過一句母后?朕問你,你到底還懂不懂什麼叫做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