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軻愣愣地看了看花非葉,又呆呆地看著空曠的房間,猛然想起昏迷前九歌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後會無期......

不,不可以!

君羽墨軻眼睛裡充滿了驚慌,害怕和恐懼,他沒理花非葉,穿著一身裡衣就往外面跑,經過門口時被花非葉一把拽住,“你穿成這樣想上哪?我說了鬱漓央會回來。”

“不,我不信,九兒走了,她說後悔無期,她不會回來了,我要去找她......”君羽墨軻失神地搖著頭,雙眸赤紅,空洞的可怕。

“怎麼找?上哪找?就算知道她要去北邙山,以你現在的情況,你追得上嗎?你把所有的功力都傳給她了,剩下不到三成,連我都打不過了,還想攔住她?”

花非葉怒了,跟在君羽墨軻身邊這麼多年,不管他做什麼事,他從來就抱怨抱怨,不會真的違抗,更別提他對發火,但這次實在是忍無可忍了。

他不能理解的看著君羽墨軻,說出來的話更是半點不客氣,“如果你要傳她功力,當初為什麼還把她武功廢了!既然廢了,為什麼又多此一舉幫她恢復?好了,現在人走了,你又急了。你就不能為你自己考慮考慮嗎?為了一個根本不在乎你的人,非要把命給斷送了才甘心嗎?”

君羽墨軻微微愣了一下,空洞的眼神漸漸有了焦距,臉上的慌亂之色轉變為驚訝,似乎沒想到這次給九兒壓制毒性,竟然會失去大半的功力。

失去的理智慢慢的回籠,情緒從驚慌到平靜,他轉眸看著花非葉,依稀想起自己給九兒輸送真氣的情形。

一開始如石沉大海,毫無反應,後來九兒體內出現了一股詭異的氣流,開始不斷地吞噬他的功力......當時情況危急,他沒有多想,現在回憶起來,確實耗損了大半功力。

可這又如何?

武功沒了還可以從頭再練,為了九兒,便是送掉這條命他也心甘情願。

“這件事我心裡有數,你不用管。”君羽墨軻神色恢復了平靜,目光落在花非葉身上,語氣沉緩,“你說九兒去了北邙山?”

花非葉一聽這話,便知他是徹底無藥可救了,無奈的嘆了口氣,將之前醞釀好的話在心裡重新過濾了一遍,道:“說了你又不信,鬱漓央看你功力損耗的厲害,所以才把你打昏,擔心你有事,還給你運功療傷,不然你哪有這麼快好。”

君羽墨軻眸光微動,看著他的眼光充滿質疑,“既然如此,九兒為什麼還會走?”

“她說還有很多事沒做,不能一直呆在王府,總要去淵帝陵前祭拜一下嘛,然後再去找楚翊塵,他們兄妹至今還沒相認呢。”

“那為何不等我醒了再走?”

“你醒了會讓她走嗎?”花非葉偏頭看著他,面不改色地反問道。

君羽墨軻微微蹙眉,移目看向林崖,“不是讓你在山上看著宣於祁嗎?怎麼在這。”

杵在一旁充當好久的林崖見君羽墨軻突然發問,不禁一愣,正準備回話卻被花非葉截了去。

“鬱漓央擔心你醒來看不到她,又會去找宣於祁的麻煩,所以把宣於祁一起帶走了,放心,有夜亭跟著呢。”

花非葉淡淡瞥了眼林崖,臉不紅心不跳的繼續編,“夜亭曾在契風崖跟她一起出生入死過,所以她不會傷害夜亭,林崖就不一樣了,太沒眼光,不討人喜。”

林崖暗自覷了他一眼,心裡開始犯嘀咕,說得好像你很討人喜歡似的。

君羽墨軻靜靜地看著林崖,想起當初在塢城停留時,九兒確實不大喜歡林崖,可即便如此,他對花非葉的話仍然半信半疑,“你剛才說九兒會回來?”

“對呀,辦完事就回來”花非葉一臉肯定道,至於什麼時候能辦完事就不得而知了。

君羽墨軻眸光深凝地看著他,遲久未言。

花非葉摸了摸下巴,看上去十分費解,“你剛才說什麼來著,鬱漓央跟你說後悔無期?什麼時候說過,我怎麼不記得。她只說讓你好好養傷啊,不信明天陳太醫來了你問他,當時他也在,鬱漓央是等你施完針才走的,我攔也攔不住,只能讓夜亭跟著了。”

君羽墨軻冷冷看了他一眼,又抬首望向遠處,沉默良久,道:“若收到夜亭傳信立即拿來。”

說罷便轉身回房了。

林崖站在門口,呆呆看著重新合上的石壁,不由湊到花非葉身側,壓低聲音問:“主子相信了是嗎?”

花非葉偏頭,淡淡看了他片刻,輕輕一笑,未語。

月色清幽,夜深人靜。雲南筆趣閣

京城一隅的宅院裡,宣於祁倚坐在榻上,手裡拿著一本書細細研讀,柔和的燭光照在他臉上,透著珠玉一股溫潤的光芒。

在他身後的書架內側,有一個暗門,暗門上開了一個小方洞。方洞內,九歌眉心輕蹙,幽幽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