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一片死寂,君羽墨軻身形晃顫了一下,俊美的臉瞬間變得蒼白如紙,緊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凸起,有那麼一瞬間,差點就要殺人洩憤了,不管她是誰!

最終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可聲音中依然帶了一股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花非葉,放出訊號,令樓中月速速帶人趕往契風崖!”話落,補充道:“你和他一起過來。”

花非葉一愣,看了眼周圍密密麻麻、攻勢卻很微弱的蒙面劍客,問:“這裡怎麼辦?”

君羽墨軻陰鷙地看了眼太后,冷冷吐出四個字,“自求多福!”

話落,完全不顧太后是何反應,尾指曲起放在唇邊,一聲嘹亮的哨響,城外樹林裡跑出一黑一白兩匹馬兒。

君羽墨軻飛身上了那匹通體漆黑的馬兒,朝契風崖方向絕塵而去。

他一走,四名隨身影衛隨之消失。

與之糾纏的高手們頓時一臉茫然,相互對視一眼,舉劍躊躇不前。

花非葉心思縝密,仔細望著這些人的反應,又看了看那些蒙面劍客的攻勢,很快就發現其中虛張聲勢的成分,他忽然響起今早聽到的對話,難道孟梁一夜召集那麼多江湖高手,不是為了殺小表嫂,而是為了牽制君羽墨軻?

這一招未免也太高了吧?

花非葉不可置信地看向太后,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些什麼。

“......姑母,我看這些人並非真想行刺,呃......你們先玩著,我去忙了啊。”他邊說著邊退著,話說完,登即轉身,施展輕功一溜煙地跑了。

黑狐狸把姑母氣得幾乎要昏厥,他留下來不就成出氣包了麼?

花非葉覺得今天的自己,雖然有些失職,但卻非常明智,從早上明智到現在。選擇性地忘了被鍾黎偷襲之事。

太后不愧是太后,失望和憤怒過後,她冷著一張臉,望了眼遠處被白雪覆蓋的高峰,命侍衛駕車趕往契風崖,隨後便重新回車裡。從頭至尾,都沒把周圍的刺客放進眼裡。

馬車飛快地朝契風崖方向駛去,隨行的暗衛很快跟上去了。

守在城門口的百十來‘刺客’頓時無人搭理,眾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該不該追上去。

上面交代要把人堵在城外,尤其是寧王來了後,更不能讓他們回城。

可現在他們居然不回城,那他們還要不要追呢?

大家正猶豫著,後面忽然響起一個玩世不恭的聲音,“都愣怔幹嘛,還不快跟上去。”

有人一聽,立馬追了上去。也有部分人循聲回頭,就見城樓上站著一個年輕的公子,那人手中搖著一把摺扇,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見有人看他,又道:“別忘了,你們現在都是刺客,哪有放著目標逃走不追的,有點刺客素質好不好,就算是做戲,那也得做足啊。”

眾人一聽,紛紛覺得有理,忙不迭地朝馬車離去的方向追了上去。

至於追趕的速度嘛,就有待商酌了。

鍾黎一聲令下,八十鐵騎立即翻身下馬,挽弓搭箭,頃刻間,箭如飛蝗,鋪天蓋地的射向九歌。九歌神色微變,揮刀如雨,一邊躲避著漫天箭矢,一邊提防身邊突然襲來的冷劍。

好在箭雨範圍甚廣,不光是九歌,周圍的清虛弟子都跟著遭殃,纏鬥很快就停了下來,在漫天飛揚的亂箭中,所有人都自顧不暇。

卓清心中惱火,卻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裡咽。

難道還能說官府翻臉無情攻擊盟友?可他們只是提供了訊息,卻沒承認盟友關係呢。說官府胡亂射殺百姓?誰叫他們跟叛黨捱得這麼近。

“夫人!”

夜亭瞳仁一縮,正要飛身過去,卻被橫空劈來的一條鐵索擋在身前。鍾黎手握索端,面無表情道:“不能過去。”

“滾!”

夜亭憤然踢開爪鉤,卻不料身側又飛來一條,攻勢迅猛,逼得他不得不飛身倒退,雙足落地時,鍾黎已閃身擋在他身前,“念在同門的份上,我不會讓你去送死”

“師門第一條鐵令,忠主忠君。”夜亭冷冷盯著她,身體緊繃,語氣森然,“你膽敢以下犯上射殺王妃,光這一條,就足以五馬分屍了。”

鍾黎神色不變,漠然道:“我是奉命行事。”

夜亭眸光一冷,閃躍到鍾黎身前,利刃切喉,鍾黎輕輕一側身避過。

“你不是我的對手,別逼我。”向來沒什麼溫度的聲音帶了點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