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兒,去哪了?這麼晚才回。”君羽墨軻在九歌面前站定,精緻的五官看不出情緒,雙眸深邃如海,沉沉地落在她臉上,語氣輕柔,含著些許寵溺與點點責怪。

九歌抿唇,不懂君羽墨軻對她的態度怎麼突然轉變,自從靈回之巔一事後,他們兩就沒有心平氣和的說過話。以至於此時聽到他深情關懷的話,竟不知該如何作答。

沒得到回應,君羽墨軻也不生氣,眸光掠過她披在身上纖塵不染的白衣,眸色一深,溫言道:“下船就沒那麼冷了,本王幫你把外衣還回去。”

話落,不容分說地掀開九歌身上外袍,不待她有所反應,便轉身看向風兮音。

兩人的眼光對視,風兮音面色不改,君羽墨軻唇角一冷,很是隨意地把外袍扔給他,不客氣地譏誚道:“怎麼哪兒都能有你?下午還在梅林裝世外高人,晚上竟又跑來黃河泛舟,呵,早知你今晚會在此,本王白天就用不著去梅林了。”

風兮音不動聲色地接下外袍,負手斂在身後,淡淡地望了他一眼,清冷道:“我明日巳時進城,在此之前,取四兩山姜莖葉混入溫水浸泡雙足,否則後果自負。”

說著,目光穿過君羽墨軻,看向他身後的九歌,“天蕁草製藥需三日,配成後不可久存,想盡快恢復便趁早答覆。”

九歌一愣,微微點頭,她雖然不知道楚翊塵的下落,但孟無緣應該知道,等會回去就讓他儘快聯絡上楚翊塵。

該交代的都交代了,風兮音不再多說什麼,移開目光,平視遠處。

小船緩退,與岸邊拉開距離後,轉了個方向,朝水天盡頭推波逝去。

黑暗中的君羽墨軻望著飄遠的小船,眸光漸漸陰鷙起來,握緊了拳頭,倏地回過頭,一把拽住九歌的手腕,語氣不悅地問:“你們怎麼會在一起?”

溫柔平靜的外衣,在風兮音離去後,終於撕碎了。

站在九歌身邊一直沒有說話的無雙,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退後幾步,遠離戰場。她是局外人,老早就感受到了君羽墨軻身上這股隱忍的風暴。

當他們在岸邊足足等了一個時辰,河中央的小船開始出現後,這種風暴就開始醞釀了。

九歌皺著眉,試著抽回自己的手,君羽墨軻反而將她扣得更緊。

氣氛瞬間僵了,九歌見無法掙脫,只好退一步,耐著性子道:“碰巧遇見。”

“諾大的黃河,碰巧遇見?”君羽墨軻冷冽一笑,唇角淨是嘲諷,“你是想告訴本王,風兮音和你心意相通嗎?”

九歌神色淡然,雙眸直視君羽墨軻,“沒有,你想多了。”

“那他的衣服怎麼會穿在你身上?”君羽墨軻目光落在她身上,脫下風兮音的外袍後,九歌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內衫,他們在船上到底做了什麼?

君羽墨軻看得心頭怒火直燒,眼眸危險眯起,陰沉地盯著九歌坦然平靜的臉色,似是想從中看出一絲端倪。

九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懶得繼續解釋,看著被他扣緊的手腕,冷沉道:“放開。”

“放你去找他嗎,休想!”君羽墨軻手臂青筋暴跳,怒火無從壓抑,緊攥著九歌的手一用力,將其扯到身前。

九歌面色一變,抬起左手正要劈下去,君羽墨軻早有預料,緊扣著她手腕的手倏地鬆開,快如閃電般地點了她的穴道,令她全身動彈不得。

媽的,又是這招!

九歌好恨自己沒學會點穴的功夫,明明武力和君羽墨軻不相上下,卻總栽在這一招上,都吃了多少次虧,卻還沒長教訓,該死!

君羽墨軻雙眸陰鷙地看著她,倏地抬起手,反常地撫摸起她的臉頰,涼薄的嘴角勾了勾,“本王就知道你忘不了他,準備舊情復燃了是嗎?”

他語氣很輕,卻極其冰冷。

修長的手指,緩緩劃過九歌的下頜線,盤旋在優美脖子上,眼底閃過一抹殘侫,“別忘了,你可是本王的準王妃,生是本王的女人......死,也會被冠上君羽之姓!”

話落,眼眸一沉,五指驟然收攏,掐住九歌的咽喉,似要擰了她的脖子。

九歌呼吸頓時困難,沒辦法開口替自己說點什麼,身體被點了穴也無法反抗,只能瞪圓了雙眼,無一絲畏懼地看著君羽墨軻。

換做平時,看到這種堅硬、倔強的眼神,君羽墨軻會覺得心疼,可此時,心中早就被怒火和妒火充斥了,體內彷彿有一團火燒似的,一想到風兮音和九歌孤男寡女單獨在船上相處了一個時辰他就徹底失去了理智,見九歌還不肯服軟,鳳眸火光一閃,手指力道倏地加大。

“回答本王,你是不是還打算和風兮音在一起?”君羽墨軻厲吼一聲,漆黑地眼眸裡盛滿了怒火,彷彿只要九歌的回答令他不滿意,他便就擰斷她的脖子。壓根就沒想到,人被掐住脖子後根本發不出聲音。

九歌呼吸不過來,只覺得大腦的空氣愈加稀薄,眼前漸漸發黑,開始有瀕死的感覺。

他該不會真要殺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