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狐狸,姑母的腿疾還有得治嗎?”

君羽墨軻和花非葉出來後並未直接回房,而是站在臨窗的走道上,前者仰首遙望天際,後者則斜倚在窗邊的闌干上,形態雖懶散不羈,眼底卻不乏認真及擔憂之色。

雖然他不是醫者,但習武之人對人體的骨骼經脈總歸會有些瞭解,太后膝蓋骨已裂,筋脈也斷了,怎麼可能恢復?

君羽墨軻望著窗外,沉默不言。

花非葉不是個能閒下來的人,等了一會,見君羽墨軻不回答,便繼續問道:“難道你剛才是看姑母情緒不穩定,所以編個慌騙她?嗯……也對,當時的情形確實應該先安撫住她。”

他低著頭,把玩了會龍骨扇,又道:“可是我們瞞得了一時卻瞞不了一世啊,等姑母回京後,隨便召個太醫來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以她強硬的性子,可能還會把怒氣轉移到咱兩身上。”

話落,忍不住擰了擰眉,半垂眼瞼裡的眸子閃過一抹寒芒,手中摺扇緊握,騰騰的殺意在走廊上蔓延開來,毫不加掩飾。

君羽墨軻眼尾餘光略略往後一瞟,“想殺人就去把人找出來,別盡說些沒用的。”

“喂喂喂,黑狐狸,我昨晚可是一宿沒睡啊!”花非葉聽了君羽墨軻的話,瞬間收起了身上所有戾氣,站直身子衝某個黑心肝的嚷嚷道:“您老瀟灑的飛走後,本公子在飛來峰上上下下搜了個遍,就差把山移平了,半個人影半點有用的資料都沒找到,能帶走的都帶走了,不能帶走的就給本公子留了一團火堆,你說這都入夏了,他們居然敢在屋子裡點火,就不怕把整座大殿都給燒了麼?”

“說完了嗎?”君羽墨軻回過身,目光冷冷地看著他。

花非葉背上一涼,蠕動了下嘴唇,本想鬥著膽子繼續為自己辯解幾句,卻見君羽墨軻突然移開目光,側身看向窗外,“本王並未欺騙母后,誰說筋脈斷了就不能接。”

“筋脈都斷了還怎麼接?”花非葉瞪圓眼睛,下意識地反駁。

“只有那些學藝不精的庸醫才說接不了。”君羽墨軻雙眸遙望遠方,負在身後的手微微收緊,沉默了會,低聲道:“當初九兒被……打傷,險些筋脈盡斷,後來只用了半個月就痊癒了……”

“對哦!”花非葉眸光一亮,他怎麼就沒想到相傳能起死回生的風神醫!

雖然傳聞會有些言過其實,但黑狐狸和風兮音是同門師兄弟,知己知彼,他說能治肯定就能治。

記得元宵節前一天,他一時多嘴在小表嫂面前提起焦尾琴的事,後來小表嫂跑去盜琴,琴有沒有盜到他不知道,總之盜了一身傷回來。

因為這件事,他還被黑狐狸狠狠地削了一頓,打得鼻青臉腫,好不悽慘,連著幾天都沒敢出門,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憋屈。

花非葉瞅了瞅君羽墨軻沉凝的側臉,見他一直沉默不言,抱怨的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他對君羽墨軻和風兮音的往事零零星星有些瞭解,知道他若非走投無路情不得已,是絕不願去求風兮音的。

可世間,除了風兮音,還有誰懂得那枯骨生肉,幹軀回血的醫術?

花世子覷著某人,心裡陰暗地想著,要怨只能怨你自己當年學武不學醫,如果和風兮音一樣,醫武雙絕,現在至於要拉下臉面去求人嗎?

“回想起來,那時小表嫂所受的內傷比姑母要嚴重多了;姑母看起來雖瘦的可怕,但除了腿上沒了,其他都是皮肉傷,休養一段時日便可痊癒,並無性命之憂。而小表嫂……”花世子向來是個嘴欠的,見某隻狐狸心情不好,他的心情就越發的好,於是乎,就不顧後果地在老虎身上拔毛了。

“我聽說,小表嫂那次重傷不但胸肋和筋脈被人打斷了,而且還中了劇毒,連眼睛都瞎了數日,如果不是風兮音那幾日恰好就住在侯府,只怕早就消香玉損了。唔……說到這兒,突然覺得有些奇怪,既然小表嫂能在武林大會上險勝連秋練,那就說明她武功並不比連秋練低多少,可為什麼在元宵前夕,會被打得險些喪命?難道……這其中還有其他內情?”

說到最後,花非葉認為自己無意中發現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真相,以扇子頂端支著下巴,開始凝思。

君羽墨軻回眸,冷冷睨著他,眼底有霜,出語如冰,“本王交給你的事都做好了嗎!”

“哪有那麼快,才安排青雲騎回城呢,”花非葉冷不丁地抬頭叫道:“黑狐狸,你說小表嫂當初重傷一事和卓清有沒有關係?要知道,卓清那偽君子向來都和連秋練狼狽為奸。”

君羽墨軻臉色鐵青地盯著他,唇畔徐徐有一抹寒意岑岑的冷笑牽出,“你若再說一句廢話,信不信本王現在就讓你狼狽不堪!”

“……”花非葉一愣,忽然覺得君羽墨軻的態度很不對勁,正常來說,如果知道有人動了小表嫂,他不殺人洩憤才怪,怎麼反而嚇唬起他來了?

抬眸,小心翼翼地瞧了他一眼,當觸及到他冰冷眼底那抹極力壓制的惱怒之色時,有什麼顯而易見的東西漸漸浮出水面,花世子一臉愕然地眨了眨眼睛,“你……該不會……小表嫂是你……你說的太對了!”

當被一股森冷的寒氣籠罩住全身,周圍的空氣瞬間凍結時,花世子非常機智地穩住了話頭,掌風消散,堪堪逃過一劫。

君羽墨軻目光冷凝地看了他一眼,微微垂眸,如若無事地看著自己手心的紋路,語氣輕飄飄的,“本王說什麼了?”

“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查清叛黨各地據地,抓捕逆反楚翊塵!”花非葉一身正氣,言辭烈烈道:“想當初,還以為楚翊塵是個人物,可今日再看,只不過是個欺軟怕硬的孬熊。留下小表嫂一人獨自面對敵軍,你說這是一個男人乾的事嗎?呸,真不要臉!”

“有你不要臉嗎?”話音剛落,身後忽然響起一道重重的關門聲,緊跟著,是一個清冷且又熟悉的女聲。

我靠,老子咋這麼倒黴!

聽到聲音的花非葉欲哭無淚,僵硬而緩慢地轉過身,朝幾步外的女子咧開嘴角,擠出一抹比陽光還燦爛溫暖的笑容,“小表嫂,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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