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擦乾頭髮後,在上床前凝聲靜聽了會,隔壁房間很安靜,該是沒人了,抬頭看了眼窗外夜色,想來那隻妖孽已經洗好離開了。

呵,真是聽話啊。九歌坐在床上靜靜地發了會呆,便熄了燈。

正當九歌睡得迷迷糊糊時,窗外忽然刮過一陣風,似乎有什麼東西鑽了進來,九歌微微蹙眉,剛準備睜開眼,腰上突然纏來一隻大手,嚇得她一個激靈,剛要起身就被拉進了一堵堅硬結實的胸膛裡。

“我靠,你是鬼嗎?怎麼進來的?”雖然眼前黑漆漆的看不見,可當聞到對方身上那熟悉的氣息以及觸碰到那熟悉的懷抱時,九歌就知道來人是誰了,放下戒備的同時,便破口大罵起來。

門上明明上了橫栓,這貨從哪冒出來的?

君羽墨軻抱著九歌,心平氣和地笑道:“九兒睡覺前忘關窗了。”

九歌一窒,單手撐起身看了眼半敞的窗戶,瞬間蔫了。

她發誓,她絕對沒有故意放某人進來的意思,只是喜歡空氣流通的房間,睡覺不喜歡關窗而已。

“你一個堂堂親王,半夜爬床就不怕有失身份嗎?”九歌不死心的罵道。

君羽墨軻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整理自己半溼的頭髮,並玩味道:“本來見你今天累了,不想打擾你的,可是剛才好像聽九兒說你要跟本王姓,本王不願拂了你的面子,這才不顧身份走窗戶。”

靠,九歌氣的想罵娘。她剛是這麼說的嗎?太無恥了,有這樣曲解別人意思的嗎?混蛋。

九歌很想揍他,可回想起之前幾次動手的結果,悲催地發現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身手在這隻妖孽眼裡,屁都不算。

這隻沒臉沒皮的妖孽能猜到她的招數,也能輕易的化解,傷不到他一分半毫,又不能真的動手,最後受憋屈的還是她!

九歌淚目,忿忿地翻了個身,決定繼續睡覺,不理某人。

君羽墨軻一早就做好了防守的準備,不料九歌突然轉身,本以為有什麼後招,可等了半晌也不見她動手,遂出聲問道:“九兒怎麼不說話?”

“沒什麼可說的,”九歌拉起被子裹住自己,背對著他道:“論毒舌,我甘拜下風了。”

君羽墨軻,“……”

大概是習慣了九歌恣意張揚的樣子,君羽墨軻見她突然安靜下來,一時間有點無所適從,頓了頓,伸手去撥她肩上的薄被,“蓋這麼嚴實不熱麼?”

九歌一巴掌拍掉他的手,沉默不語。

君羽墨軻微微蹙眉,看著九歌閉緊著的雙眼,目光有些許複雜,“九兒還在生本王的氣嗎?”

“沒有。”九歌知道君羽墨軻是指什麼,沐浴前沒有搭理他,只是因為心裡確實有些不舒服,但還不至於生氣。

她雖不認可君羽墨軻所謀之事,卻也沒想阻止。她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事指手畫腳,同樣也不喜歡過於干涉別人事。

君羽墨軻似乎不信,用力掰過九歌的肩膀,讓她的臉朝著自己,摟入懷中。溫熱的呼吸在她的耳畔間停留,輕聲念道,“九兒,有些事情……抱歉。”

九歌倏地睜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君羽墨軻,一雙眸子在黑暗中更得顯晶亮無比。

君羽墨軻毫不閃躲地迎接她的注視,瀲灩的眸光帶著柔和,“相信本王,不管今後會發生什麼,定不會讓你為難。”

懇切的語氣讓九歌心中莫名一暖,眉眼含笑地看著君羽墨軻道:“你想多了,我真沒生氣。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回來的這麼晚嗎?”

君羽墨軻挑挑眉,不動神色地看著九歌,以眼神詢問。

“還不是為了你,”九歌睨了他一眼,把白天發生的事徐徐道來,“說起來我以前還從沒發現花非葉手中的扇子有什麼不同,今天才知道,原來那把扇子叫龍骨扇,聽說是風桑前輩當年征戰天下時所用的武器,對嗎?”

君羽墨軻眸光微閃,緩聲道:“邱水認出來了?”

九歌點頭,“不但邱水認出來,藍珊姐也認出來了。而且還無意間說出了你當年送花非葉禮物的事,據她意思,花非葉手裡龍骨扇其實你送的。不過,花非葉那痞子也夠義氣,不等藍珊姐講完就扯開話題。但邱水應該猜到了,所以回程的路上,一直想從藍珊姐口中套出你和風桑前輩的關係。”

九歌以為君羽墨軻聽完後一定會想辦法把這件事隱瞞起來,哪知他只是淡淡“嗯”了一聲,便不答話了。九歌瞧他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不禁有些好奇,“你就不怕邱水知道你和風桑前輩的關係嗎?一旦她知道,楚大哥必然也知道了。”

“那又如何?”君羽墨軻一隻手不經意地把玩起九歌肩上的頭髮,嘴邊噙著一抹蔑笑,“難不成楚翊塵知道本王的師門後,就會落荒而逃麼?如果是那樣,本王倒不介意告訴他。”

“你自信過頭了!”九歌無語地白了他一眼。

君羽墨軻輕笑一聲,抬手彈了彈她的額頭,滿眼都是寵溺,“傻丫頭,先不說二姐久居深山,並不知道本王的師門,即便她知道告訴了楚翊塵又如何?本王的師父又不是見不得人。他老人家避世而居,修的是清閒,本王不願提起師門,只是不想把琅琊谷與這些江湖門派並在一起,免得沾上世俗的氣息,玷汙了師父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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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席話是從風兮音口中說出來,九歌會覺得很正常,可是從君羽墨軻口中說出這番話,那味道就不對,完全不是他的風格嘛。

“看不出你還懂得尊師重道啊。”九歌斜眼瞅著他,半調侃道。

君羽墨軻也不氣,反而淡淡笑道:“本王知道,九兒眼神不好,看不出的東西多著呢。”

九歌氣噎,狠狠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是啊,就因為眼神不好,才看中你這妖孽。”說著,偏頭看了眼窗外,“看外面天色,都快子時了,你丫的今晚不去屋頂練輕功了?”

君羽墨軻本來聽到她前面半句話,心中甚是歡快,可聽到她後面半句話時,頓時有些不解了,“屋頂練輕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