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弟子下意識地看了眼君羽墨軻,隨即道:“請姑娘稍等片刻,”

九歌點頭,似乎還想再交代些什麼,話還沒說出口,身子忽然一輕,被人單手撈了起來。她嚇了一跳,正準備脫身,只覺得眼前一花,定目時竟已回到房間了。

“死妖孽,你又想幹嘛,一會還有人上來呢。”九歌以為這傢伙又要發情了,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下。

“嘶——”君羽墨軻吃痛地放開她,廣袖一揮,房門自動關上。他黑著一張臉道,“你還知道有人要上來呢!看看你自己,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讓外人看到了成何體統,快把衣服穿上。”

九歌一愣,低頭瞅了瞅自己,她穿的是裡衣,只有一截脖子露在外面,其他地方都包裹的嚴嚴實實,怎麼就衣衫不整了?

君羽墨軻見她一臉懵懂,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死丫頭,怎麼就只知道防著自己,在外人面前卻不長點心呢!穿著一身裡衣就敢往外跑,她知不知道林子裡有多少隻眼睛!

廊道上響起陣陣腳步聲,應該是抬水的人上來了,君羽墨軻恨鐵不成鋼地怒視九歌,九歌莫名其妙,她在現代一貫的裝束是背心和熱褲,如今穿著一身裡衣,相對起來保守多了,所以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姑娘,可以進來嗎?”

“等著!”君羽墨軻氣急敗壞地瞪了九歌一眼,偏頭在房內掃了一眼,直奔裡屋,飛快地從九歌行李中找出一件外衫給她套上。

九歌微微蹙了蹙眉,沒有拒絕,一邊配合他穿衣一邊吐槽道:“你們這些古人真麻煩,亂七八糟的規矩多不說,大夏天的還非得套個外衣,就不怕活活熱死麼。”

君羽墨軻幫她系衣帶的手一頓,有些奇怪地看著她,“九兒在胡言亂語的說些什麼?什麼是‘你們這些古人’?難道你和我們不是同一類人?”

九歌一怔,眨著眼睛看了他一會,沒有回答。換做以前,對君羽墨軻扯謊是件很容易的事,眼睛都不用眨就能輕而易舉地圓過去。

可如今,被他這樣認真的注視著,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了,還沒開始說謊她就已經心虛起來,這種情形以前從未有過。

她下意識地避開君羽墨軻的視線,理了理衣衫,偏頭對門外的人道,“好了,你們進來吧。”

素來輕悅的聲線突然有些僵硬,君羽墨軻心中疑惑頓生,怪異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追問。

靈回之巔的弟子辦事非常效率,很快就換了一桶乾淨的熱水,待人都退下了並關上房門後,九歌才從榻上起身,“好了,你去洗洗吧,我到桃花林裡走一會兒。”

“這怎麼行,天色這麼晚,怎麼能讓你一個人在林子吹風?”君羽墨軻看了她一眼,唇邊噙著一抹笑,“九兒就坐這兒吧,用不著避嫌,反正我們遲早都要坦誠相對。”

九歌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出去了。站在門外時涼涼睨了他一眼,好心替他把門關上。

君羽墨軻站在屋裡,目光隨著窗戶紙上倒映的人影緩緩移動,等那道人影消失,才收回視線看向點著燭臺的屏風方向。

屏風後熱氣氤氳,將房間裡的溫度提升不少,讓人感到一股暖意,從體外傳至內心深處。連著幾天都未曾得好好休息,說不累那是假的,他早已習慣了這種疲憊,自己都沒去在意,別人就更加看不出來了。

九兒讓人再換一桶熱水時,他還有些納悶,直到熱水被送進來後,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原來這桶熱水是為他準備的。

他沒有多說什麼也沒有多問什麼,開心的同時又有些內疚,離京以來他一直在按照自己的計劃行事,有時連夜趕路,有時一停就是幾天,自己感覺不到疲憊,所以也從未替身邊之人著想過。

他看不見九兒的疲憊,所以也不知道她需要什麼,一直以來都是口頭上溫情,卻從未實質地為她做些什麼。可九兒恰恰相反,嘴上雖然無所謂,卻在用行動默默地關心他、支援他。

以前總想知道自己在九兒心中的地位,與風兮音比究竟孰輕孰重;如今再回想起來,只覺得有些可笑,他不知道自己那些自信是從何而來,拿什麼去和風兮音比?

那個人至少還救過她幾次性命,而自己呢,除了威逼利誘,還做過什麼?兩次出手重傷她嗎?

君羽墨軻看著屏風後的嫋嫋升起霧氣,神情有些晦暗,彷彿暗自下了某種決心,眸光倏地堅定起來,深深嘆了一口氣,沒日沒夜地忙了幾天,是該好好梳洗一番了。

出了屋後的九歌走下樓梯,緩緩步入桃花林中,仰首望著天上的明月,神情有些恍惚。

好像很久沒有想過回現代的事了。

以前夜深人靜時,偶爾還有過這種念頭,可卻不知從何時起,這種念頭越來越淡。想當初墨玉重現時,她的驚訝遠大於驚喜,第一個念頭不是終於可以回到現代了,而是驚訝世上竟然真有可以使人穿越時間的東西。

在塢城曾答應幫宣於祁找另一半墨玉,卻在見到風兮音時,將這件事拋諸於腦後,最後也是不了了之。

既然能被遺忘,證明這件事對她而言,並不重要。

貌似,她已經隨遇而安了。

喜歡惡女輕狂:誤撩妖孽王爺請大家收藏:()惡女輕狂:誤撩妖孽王爺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