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宣於祁洗漱穿戴完畢,就開始核算累積多日的賬簿。

剛過一會,傲古忽然進來稟報:“公子,風兮音來了,正在門前下馬車。”

宣於祁目光看向窗外,白濛濛的碧空中透著一絲紅霞,太陽還沒升起,風兮音怎麼這麼早就來了?

“請他進來吧。”

“是。”傲古欠身退了出去。

宣於祁在賬簿上標記了幾筆,便放下手中鵝毛筆,緩緩起身,簡單的整理了一下衣冠。

走出屏風時,淺水灣房門剛好被人從外推開。

一名絕塵男子緩步走進來,白衣墨髮如故,清貴冷冽依舊。

宣於祁微笑的走上前,拱手作了一揖,“風兄,兩月個未見,一切安好否?”

“祁少。”風兮音目光移向他,眸中冷厲之色褪去,略微點了點頭,算是回答了。

宣於祁知道他冷漠的性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坐在對面的軟榻上,含笑問道:“這會兒時辰尚早,風兄可用了早膳?”

“嗯。”

“那風兄這麼早來祁這兒,所為何事?”

風兮音不語,目光復雜地看了宣於祁片刻,徐徐收回視線,心不在焉地看著前方的山水屏風。

宣於祁唇角笑意若隱若現,抬手倒了兩清茶,“七分毛尖,三分櫻露,飲一杯?”

風兮音淡淡點頭,端起茶杯,淺嘗一口。

茶水是涼的,微澀,他只是淺淺蹙了蹙眉,還是什麼都沒說。

宣於祁覷了眼他冷厲的面容,淡淡一笑,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地問,“需要我叫她過來嗎?”

風兮音眉睫一動,轉眸看向他,好半晌才發出一個單音節,“好。”

宣於祁忍俊不禁,揚聲喚來傲古,道:“去叫九歌過來,就說我找她有急事。”

傲古顯然猶豫了會兒,接著應聲退下。

其實風兮音的來意傲古稟報時他就猜到了,故意東拉西扯的,就是想讓他親口道明來意。可照剛才的情況看來,他要是不主動開口,風兮音能跟他尬坐到九歌那隻大懶蟲起來。

他還有一堆賬目擺在裡頭等著處理呢,可沒那麼多時間耗。

“其實,那天你們在山頂上發生的事,祁略有耳聞。”宣於祁抬首看著風兮音,嘆氣道:“風兄,請恕我直言。既然那天你已經做出選擇,今日過來又所謂何事?”

風兮音眉心微擰,看他一眼,“她跟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