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軻抬頭看向她,不答反問,“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我來找漓兒呀,”無雙擺弄著手中的花燈,笑眯眯道:“宣於祁送的,怎麼樣,漂亮吧?”

君羽墨軻冷冷一笑,半嘲諷道:“他對你倒是挺有閒心的。”

“不是送給我的,我哪會喜歡這小些玩意呀,”無雙笑著解釋道:“我剛和宣於祁在逛夜市,兩個人逛太冷清了,所以就來找漓兒一起出去玩。宣於祁不方便來侯府,挑了這盞燈託我帶過來,你們瞧瞧,這上面的圖案,高山流水,意境美吧。”說完,指著花燈繡著樣式的一面,一將驕傲地問道。

風兮音喝茶的動作微頓,轉眸看向花燈,淡淡地抿唇,“這盞花燈,很好。”

“風神醫喜歡,漓兒肯定也喜歡,”聽到風兮音開金口讚美,無雙姑娘更加高興了,在院子裡環顧了一圈,“漓兒呢,怎麼就你們兩坐著喝茶?”

“你說錯了,就他一個人在喝茶。”君羽墨軻瞥了眼風兮音手中唯一的茶壺和茶杯,口氣聽不出喜怒,卻有幾分陰陽怪氣。

宣於祁無緣無故的,送花燈給那丫頭幹嘛?還有,無雙這丫頭說的什麼話,風兮音喜歡跟她有什麼關係,哼。

無雙看了看梅花樹下氣勢相當的兩人,決定不和他們說話。拎起花燈,抬步往裡面走,“你們慢慢聊,我進去找漓兒。”

風兮音擰眉,阻攔道,“她還在昏睡。”

無雙心中一跳,詫異道:“漓兒怎麼了?”

“問他。”風兮音眉梢如雪,冷冷地看向對面之人。他也很好奇,君羽墨軻為什麼會對她下此狠手。

“怎麼回事?”無雙也疑惑地看向君羽墨軻。

君羽墨軻神色不動,“本王也不清楚。”

“人是你送回來的,你會不知道?”風兮音冷笑,他什麼時候也會敢做不敢當了。

君羽墨軻眸光幽幽地看了眼月下清貴倨傲的男子,接著看向無雙,面不改色道:“昨晚你走後,本王去了趟醉仙樓,在路上碰到昏迷不醒的她,就送回來了。”

無雙信以為真,粉拳緊握,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肯定是連秋練下的毒手,這蛇蠍女人昨晚把漓兒傷了,今天宴上還咬著宣於祁不放,以後有機會碰到,我一定要給漓兒報仇。”頓了會,又擔憂道,“風神醫,漓兒的傷勢很嚴重嗎?已經一天一夜了,怎麼還昏迷不醒?”

風兮音厲眸掃了眼君羽墨軻,意簡言賅道:“中毒,筋脈具損。”

“什麼!筋脈具損?”無雙驚呼,她也是習武之人,當然知道筋脈具損的後果,呆愣了會,丟下燈籠就往房間裡跑。茯苓恰好從房間裡面出來,兩人瞬間撞了個滿懷。

茯苓沒有武功,差點摔倒,還好身後的門框抵住後仰的身子。她站穩後,也顧不得去看眼前之人,焦急的看向風兮音,“公子,姑娘似乎醒了。”

風兮音眉心冷凝,他的九曲還魂針還沒施完,預期之中應該要明天才會醒,怎麼會這麼早就醒了?顧不得多想,連忙起身走了進去。

君羽墨軻眸光一凝,二話不說也跟了進去。

小小的閨房裡,一下子聚滿了人。

雕花床上,女子眼睛纏上了一層白布,面若白璧,毫無血色的嘴唇輕輕蠕動,像是夢囈般,輕輕呢喃著,濃墨的青絲垂至臉頰,更顯得人嬌弱憔悴。

無雙看著躺在床上的人兒,心中一痛,難免有些自責,早知如此,她當時應該跟漓兒一起進去偷琴。

君羽墨軻站在門口,凝視著她削瘦的臉頰,眸光深幽,握了握拳頭,不敢走近,生怕驚擾了她。

“公子,姑娘剛才突然就這個樣子,好像想說什麼。”茯苓將被褥輕輕掀開一角。

風兮音薄唇一抿,坐在床邊的椅凳上,修長的手指輕柔地搭在她的手腕上,靜靜號脈。無雙心中有些忐忑,關切問道,“漓兒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