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群雄宴的巡防是本王在負責,宮闈禁地,重兵把守,有何奇怪。”君羽墨軻轉著金樽,眉梢都沒抬一下,伯溪梧提出的問題在他預料之中。

“宮闈禁地重兵把守卻是沒什麼奇怪的,”對面坐席的楚翊塵朗朗笑了一聲,眼神示意伯溪梧坐下,接著緩緩道:“區區南勝門,禁軍八千,凌雲閣上,弓弩兩千人,加起來一萬的兵馬都夠組成一方軍隊了,倘若不是帖子上面寫的是‘群雄宴’三個字,楚某還誤以為自己參加的是‘鴻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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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眾人聞言,神色皆變,唯有宣於祁挑了挑眉,好整以暇的抱起雙臂,終於進入主題了,該輪到他來看戲了。

“楚盟主還是這麼風趣,不過,你想多了。”君羽墨軻淺淺一笑,分外邪肆,透出幾分凌厲的霸氣,“本王設禁軍在此,只為保護皇上與諸豪的安全,並沒有別的意思。況且,楚盟主與諸豪傑都是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進宮,難道還擔心會在宮裡遭遇不測?”

楚翊塵狂放一笑,“有寧王在此,楚某自是不擔心身首異處,”笑過之後,又輕聲問道:“只是,楚某擔心寧王會不會忽然之間,變得熱情起來,想要留我等在宮裡住些時日?”

“呃……楚盟主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本王了,”君羽墨軻似笑非笑地把玩著他的扳指,眸微垂,似在考量楚翊塵的話,沉吟了會,懶洋洋道:“此次盛會各路英雄雲集,爾等千里迢迢的趕來京城,本王確實應該儘儘地主之誼,留爾等多住些時日。”

此言一出,頓時引得群豪騷動不安,紛紛交頭低聲議論著,之後又都把視線投向他們的盟主。

“寧王好意,楚某代他們心領了。我等雖是江湖散人,但門派中也有各自的雜務要處理,來京數日,已耽擱多時,不便再久留了。”楚翊塵冷冷地笑,眸光有一種別樣的硬度。

各派掌門人聞至此,紛紛點頭連聲附和,都以門派雜務諸多而推辭。

君羽墨軻意味深長的掃了眼眾人,唇角笑意愈漸愈深,“盟主震武林,登高一呼,群雄響應,這話果然沒錯。”

不輕不重的一句話,又令下面諸豪立刻鴉雀無聲了。在朝廷眼中,他們太過於團結了,就等同於謀逆,如此大罪,誰敢多言。

“寧王多慮了,楚某隻是道出了大家的共同之處而已,國有國務,家有家事,江湖各門派間自然也有不同的瑣事。”

君羽墨軻看向楚翊塵,悠悠一笑,“即是瑣事,那再堆積幾日又何妨,諸豪聚在一起也不容易,就多留些時日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有著讓人無法觸起鋒芒的威嚴。

群豪神情一變,心中氣憤難當,但也不能出言反駁。身份權勢擺在那,他們在江湖上再怎麼聲勢浩蕩,但在朝廷眼裡,都是一介草民。

大殿內的氣氛越來越尷尬、詭異,楚翊塵一雙星眸猶如走了偏鋒的寶劍,凌厲中帶著些森寒。

眼見情勢越來越僵,坐在高位上看了許久熱鬧的睿帝,這時才哈哈一笑。

“寧王素來喜歡開玩笑,諸位英雄千萬別當真。”

群豪愣了片刻,疑惑的看向睿帝,有些摸不著頭腦。

只聽睿帝笑道:“今日群雄宴乃是喜事,晚上又是元宵佳節,諸位英雄可留在京城觀賞煙火,也可各自回門派,去留隨意,朝廷絕不阻攔。”

群豪又是一愣,沉吟了半晌,才紛紛致謝,但心中依然是忐忑不安。

楚翊塵冷眼掃向君羽墨軻,後者勾唇笑了笑,一臉本王就是逗你玩的欠揍模樣。楚翊塵輕輕一哼,隨即將視線投向別處。

事態峰迴路轉,無雙也很茫然,扯著宣於祁的衣袖,低聲問:“剛才還劍拔弩張,這會怎麼又和樂融融起來了?”

“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唄,”宣於祁唇邊,淡淡地浮起一絲冷笑,“事情還沒完,咱們繼續看戲。”

果然,氣氛才剛緩解,又聽睿帝儼然道:“朕登基五載,道之以德,齊之以禮,直錯諸枉,勤政愛民,而如今,朝中以文臣居多,武將青黃不接,老將逐漸凋零,新將還未露出頭角,在座英雄都是當世豪傑,武功之高絕令人歎服,不知諸位英豪是否有意,為國為民做出一番大事業?”

睿帝的話,群豪雖聽的不甚懂,但也知道,這是在給他們拋橄欖枝了。

大殿中一片寂靜,誰也沒有說話,相互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他們都是江湖人,跟權勢原本搭不上干係,而此時朝廷招攬,要說心中不動搖,不貪戀權勢,那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