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之時,一道暗影竄進了城南的一座輝煌府邸,暗色身影速度極快,轉眼間便到了一間清雅的院子,還沒落地,就被一名青衣小童攔住了去路。

“來者何人?竟敢擅闖沁園。”

君羽墨軻抱著懷中的人兒穩穩落地,冷冽的視線在院中掃了眼,最後落在攔路的小童身上,“叫風兮音出來。”

“既然是來求醫的,竟然還敢如此囂張!”浮生微怒,忿忿道:“我家公子歇息了,不見客,閣下請回吧。”

君羽墨軻眸光微寒,這個小童的武功是風兮音親自指點的,倘若較量起來,也得花費一番功夫。他等的了,懷裡的人等不了。

抬眸望了眼屋內,頓了會,高聲喊道:“風兮音,本王有事相求,請出來一見。”

“你是朝廷寧王?”浮生微驚,但依然保持著攔路的動作不變。

君羽墨軻淡淡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定目看向屋內。

不一會兒,房門從裡面開啟,清貴絕塵的男子從裡走了出來。

涼意沁人的院子裡,微風徐徐,風兮音負手而立,冷厲的眸子落在君羽墨軻身上,語氣淡漠,“何事?”

君羽墨軻靜默了許久,神情有點僵硬,緩聲道:“救人。”

風兮音冷眉一挑,這才看向他懷中抱著的人,那人臉朝裡面,身穿一襲夜行衣,看不出模樣。只是一眼便收回視線。

“你我早已恩斷義絕,我為何要救你的人?”

“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君羽墨軻頭微低,語氣甚是誠懇,靜了會,又道:“也看在曾經同門的份上……”

風兮音面無表情,定定看著他,半晌,淡淡道:“浮生,讓他進來。”

“是,公子。”

君羽墨軻連忙抱著懷中的人,跟在風兮音身後進了裡屋,將人輕輕放在榻上,便退到一旁。

風兮音瞧了眼他身上襤褸的衣衫,冷眸中似有驚訝之色。

“怎麼是九歌姑娘?”浮生將藥箱搬到塌上,望了眼躺在上面的人,不由呼了一聲。

風兮音清冷的眸光一閃,大步的走到榻前,看清黑衣人蒼白的容顏時,眉睫微動,默了片刻,隨即抬起女子纖細的手臂為她診脈,接著又去檢查了那雙已經泛黑的眼睛……最後冷眉緊緊擰了起來。

“出去!”

清冷的語氣中有種讓人忍不住服從的威儀,雖然沒指名道姓,但君羽墨軻也知道他是在說自己,雖然心慌,但也沒有質疑,望了眼床上昏死的女子一眼,寒著臉走了出去。

他卻沒離開,只是安靜的守在院外。

過了會,浮生也出來了,君羽墨軻焦急的看了眼緊閉的門,眸色有擔憂,冷聲詢問,“她怎麼樣了?”

浮生嘆了一聲,不疾不徐道:“眼睛中了赤尾毒,再晚幾個時辰就要永遠失明瞭。赤尾毒的毒性蔓延非常快,倘若不能根治,便會透過血液侵入五臟六腑,導致肝臟枯竭而死……”

他話沒說完,君羽墨軻猛的上前,緊緊抓住他的衣領,陰沉道:“連風兮音也治不了嗎?”

“怎麼可能,我家公子醫術冠絕天下,哪有他治不了的毒……”浮生的臉都皺成一團,指著衣領,“寧王,您能不能先放手……”

浮生年紀小,心思單純,事實都以他家公子為重,他覺得風兮音讓君羽墨軻進來了,那他就要把君羽墨軻當客人,故而就沒有運功抵抗,語氣也頗為恭敬。

君羽墨軻也意識到自己太激動了,一把放下他,陰冷的眸光不離,語氣也很不善,道:“既然能治,那你嘆什麼?”

“我那是為九歌姑娘嘆,”浮生拍了拍衣襟,悶悶道:“也不知是誰,下這麼狠的手,竟然把九歌姑娘傷的如此重,胸前經脈大都被震斷,肋骨都折斷了三根,下手之人跟她到底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吶……咦,九歌姑娘是寧王送回來的,你知道是誰下的手嗎?”

“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