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無雙每天都要去佛堂祈福唸經。而事情談開之後,蕭珏似乎有意避開九歌,就連吃飯時都沒在她面前出現。

身邊突然少了兩個人,九歌覺得清冷了許多,無聊之下,只好整日湊到宣於祁眼前晃悠了。

彼時宣於祁正端坐在桌案後面,一沓沓藍色的賬簿疊幾乎把他掩埋,左手把算盤珠子打得噼裡啪啦作響,右手拿著一支鵝毛筆在賬簿上奮筆疾書。

“你呀,要是真的無聊,不如去後山逛逛。藍姑娘在西山寺待了十幾年,對這裡而一草一木都很熟悉,可以讓她帶你去走走。”就在九歌一百零八次嘆息後,宣於祁終於開口了,視線卻依然不離賬簿。

九歌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又暗了,“得了吧,那隻妖孽也在後山,萬一碰到了,我又得多死幾個腦細胞。”

宣於祁挑眉看了眼她,輕輕一笑,“邪王身份尊貴無匹,長相俊美如斯,想跟他來場浪漫邂逅的姑娘十個有九,哪有你這樣唯恐避之不及的。”

“祁少祁公子!”九歌白了他一眼,閒閒道:“你有空在這說風涼話,那不如陪我出去走走。一天對著那麼多賬本,頭不疼麼?”

“本來沒覺得什麼,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有點疼了。”宣於祁頓了頓,緩緩放下手中鵝毛筆,抬手按著眉骨,音色有些疲憊道:“可這些都是去年一整年的收益,如果不算清楚,怎麼知道各地商鋪有沒有中飽私囊。”

“反正你錢這麼多,讓人家貪點又能怎樣!”九歌拍拍裙襬從椅子上站起來,慢悠悠的走到桌案前,垂眸掃了眼,無聊吐槽道:“這些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夠花就行,掙那麼多幹嘛?”

宣於祁抬頭看著她,笑得斯文,“這個世上,有些人執著於名利,有些人執著於生死,在下不才,就對這些身外之物比較感興趣。”

九歌嘁了聲,隨手抽出桌上的一本賬簿漫不經心的翻閱著,忽然,眼底閃過一道光亮,不懷好意的看向宣於祁,“聽說你好享受,平時一日三餐少不了各種美味佳餚,這幾天光吃些青菜豆腐,估計難以下嚥了吧?”

宣於祁不以為意的一笑,“是吃不太習慣,但又能怎樣,這裡是寺廟,不吃齋你還想吃肉呢?”

“當然想吃肉,”九歌笑眯眯地看著他,慫恿道:“難道你不想吃?”

宣於祁掀了掀眼皮子,“西山寺地處偏僻,距離最近的鎮子來回都要一整天,就算讓人下山去買,等他們回來黃花菜都涼了。”

“想吃肉不一定要讓人去買呀。”九歌眨了眨眼睛,雙手撐著桌沿與他平視,循循善誘道:“西山寺建在群山上,漫山遍野的林子,就算是冬天,也該有幾隻飛禽走獸吧?”

宣於祁眸光一動,斜斜睨著她,“佛門聖地你也敢殺生?”

九歌將賬簿往桌上一扔,大刀闊斧的坐下,懶懶道:“祁少,雖然你在古代待了十幾年,但好歹也是個現代人,怎麼變得這麼迷信呢?難道你的錢財都是靠吃齋唸佛來的嗎?”

“嗯,你說的對,那咱們走吧。”宣於祁這句話說得沒有半點猶豫,彷彿就是為了讓九歌給他找個藉口,雙手合上案頭賬簿,振衣而立。

九歌瞅著不再淡定的祁公子,嘴角掀起一抹玩味的笑,“話說回來,祁少,你是商人,佛門吃肉不怕來年時運不濟?”

“佛門吃肉又如何,我信基督。”宣於祁義正言辭。

九歌豎起一根大拇指,“你強!”

西山寺的山林很大,宣於祁每年都會過來一次,對這邊還算比較熟悉,帶著九歌來到河邊一處亭閣,接著就氣定神閒的坐下來欣賞兩邊山光水色了。

九歌習慣性的掃了眼周圍的地形,覺得沒什麼異常後,方轉眸看向他,“你坐這幹嘛?”

“等你弄烤肉來吃呀。”宣於祁鎮定的坐在長椅上,說得理所當然。

九歌眼皮子一抖,鬱悶道:“為什麼是我去弄?”

宣於祁看著她,“因為這個建議是你提出來的呀。況且我又不會武功,哪跑得過那些長著四條腿的飛禽走獸。”

好像有點道理,讓商人去打獵確實是有點為難他。

九歌點點頭,表示自己理解了,“那你在這等等,我去捉幾隻野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