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心神大震,目光一瞬不瞬地鎖著那張清潤面龐,大拇指緊按著食指關節,極力地壓抑著心頭的激動。

他也是穿越者?

“國舅是怎麼知道五線譜的?”皇上君羽炅澤忽然問道。

宣於祁淺淺施了一禮,緩聲道:“回稟陛下,當年祁行商時結識了一位遊士,相伴而行了月餘,從他那得知了這種記載音符的方法。”

眾人恍悟,原來祁公子那些被人廣為稱讚的音律叫‘五線譜’。

九歌心存疑慮,礙於其他人在場,沒有再衝動的問出疑惑。

小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宴會的歌舞昇平,君臣推杯換盞間,一片歡喜。宴會到了一半兒,皇上和皇后便託詞先行離席了。

幾位重臣和鬱凌雲多年未見,鬱凌雲剛又被冊封定北侯,此時難免被人擁簇的多灌幾杯。藍氏與重臣妻眷們也湊在一起聊著京中趣事。

以往宮宴,君羽墨軻很少參加,就算參加也是進行到一半就先離席了。今年不知為何,一直穩穩地坐在上席,沒有一點不耐煩的意思,偶爾還會和宣於祁、花非葉喝上一杯。

這三人的身份在京城中,自然尊貴顯赫,長相又英俊非凡,加之還都未婚,自然吸引了殿下大批少女們愛慕的眼神。

一時間,離這三人最近的九歌倒成了眾女羨慕的物件。九歌一心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渾然沒有發覺。

花非葉本來是想等皇上走了就撤,卻見君羽墨軻今晚一反常態的靜坐不動,於是也沒走,他堅信,跟著邪王有戲看。

酒過三巡後,大家都有了幾分醉意。九歌見時機差不多,一邊低頭數著盤中的佳餚,一邊狀似無意的開口,“祁公子,剛才聽您提及到一位會五線譜的遊士,不知他是何方人士?或許我們遇到的還是同一人呢。”

君羽墨軻把玩著金樽的五指微頓,唇邊勾出一抹慵懶而莫測的笑意,這丫頭,終於還是按捺不住了。

宣於祁緩緩偏頭看向九歌,溫潤的眸中含著一層笑意,“那人未肯告之姓名,玩笑間祁給他取了個名號,名叫‘忠國’。”

九歌一愣,猛的抬頭看向他,隨意的言行,優雅的舉止,加上一襲宛如酒紅色西裝的絳袍,現代紳士範兒十足。

忠國,如此明顯的提示怎會不明白。

她已經可以肯定了,宣於祁和她一樣,也是一名穿越者。

原來在這莫名其妙的歷史中,現代人並不止她一個……

怪不得會覺得他很熟悉,那是因為宣於祁的言行舉止和這裡的古香古色總讓她覺得有點突兀,因為他們一樣,在不經意間,總會流露出某些現代化的行為特徵。這是與生俱來的習慣,潛意識的動作,別人看不出來,自己更不會知道。

君羽墨軻淡淡晲了眼九歌,勾唇笑問:“莫非鬱小姐也認識這位遊士?”

九歌收回思緒,眼梢輕抬,淡定地看向他,“我自小長於西北,哪會認識什麼遊士,只是比較意外有人也懂五線譜罷了。”

“祁原本也以為就我一人曉得此譜,卻不知鬱小姐也懂五線譜,改日有空我們可以一起探討探討。”宣於祁也早就猜到了,現在只是被證實,倒也不會顯得太過震撼。

九歌笑著應下,“好說好說,我聽說用鋼琴彈奏五線譜比較好聽,對嗎?”

宣於祁頓了會,看著九歌,認真糾正道:“其實用吉他彈奏,會更方便些。”

“確實。”九歌妖嬈一笑,“祁公子果然見多識廣,我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