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下馬的黑衣人索利從地上爬起來,對著黑袍男子的方向單膝跪下,“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黑袍男子面具下那雙幽深的眸子冷冷瞥了他一眼,聲音微寒,“回去自行領鞭。”

“是。”黑衣人聽了這句話似乎鬆了一口氣。另一名黑衣人則大步走到樹下,從懷中掏出一隻黑色瓶子,蹲身放在馬兒鼻前,不一會兒,黑馬竟然幽幽轉醒。

黑袍男子見馬兒轉醒,凜然轉身,提腳欲離開。

“等等,”

見他們準備離開,驚魂甫定後的靈紫立即出聲叫住,忿忿叫嚷道:“你這人怎麼這樣,撞壞了我們的馬車,一句話也不說就想走人?”

靈紫很生氣,若不是蕭將軍和小姐反應及時,那現在受傷的就是她們了。

黑袍男子腳下一頓,冷然地回眸看向九歌三人,身後幾名黑衣人視線也齊齊射了過來,眸光銳利如刀。

黑袍男子冷哼一聲,語氣中透著不屑,“三位杵那兒許久,也不見缺了胳膊斷了腿,倒是本座的坐騎暈了過去。今兒沒心情找你們算賬,你們還是回家燒高香吧。”

他說話聲音沙啞而低沉,似乎經過特意隱藏,卻又有著讓人無法忽略的冷意與無法抵抗的威壓。

蕭珏聞言色變,垂下的一隻手握緊了拳頭。

九歌淡定地抬眸看向黑袍男子,心中暗贊,好毒的口舌呀!

靈紫氣急,抬手指向樹下換換立起來的馬兒,怒形於色,“你,你竟然拿我們跟一匹馬比?”

她話音剛落,九歌捂臉汗顏,傻丫頭,這話心裡知道就好,直接問出來不等於坐實了麼。

果然,只見黑袍男子傲然轉過身,面具底下傳來一聲譏諷的笑,風輕雲淡道:“噢,那倒沒有。區區螻蟻,怎配與本座的汗血寶馬相比!”

“你!”靈紫氣的跺腳,小臉怒不可遏,不諳世事的她一時間竟找不到話來反駁。她在軍中沒和人吵過架,就算有爭執,身為女兒家在一群大老爺們計程車兵中也會吃香一些。所以此時除了怒氣衝衝地幹瞪著那張猙獰的鐵面外,什麼也做不了。

九歌囧了,罵人都不會還要找茬兒,不是在自找沒趣麼。

她很想說跟身邊這隻傻丫頭不熟o╯□╰)o

可總不能看著自己的丫鬟被人欺負呀,靈紫雖然有點傻,好歹現在還是她的人,她原本就護短,更何況黑袍男子幾句話把三人都罵進去了,若不反擊回去,如何難嚥下這口氣。

九歌心中嘆了嘆,邁步前兩步,目光直視黑袍男子,語氣中夾雜了點譏誚,“嘖嘖,一頭自撞大樹倒地不起的傻馬竟然有人還認為寶馬。唉,也不知是我見識太短淺,還是閣下的眼神不太好!”

話語間,明裡暗裡盡是嘲諷。

黑袍男子換換抬眸,凌厲的視線射向九歌。漆黑的瞳孔對上一雙瀲灩的雙眸,眸中清波流轉,浟湙悠悠。男子眸色漸深,又瞥了眼她側臉上的三道疤痕,最後視線定格在那道彎的優雅而又妖豔的弧度上,鐵面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好伶俐的口舌,若拔下來做下酒菜,味道一定很不錯。”

幾名黑衣人聽言,按緊了手中兵刃,蠢蠢欲動。

蕭珏下意識地閃身到九歌身前,將她擋在身後,防止對面的人輕舉妄動。靈紫趕緊上前幾步,護在九歌身邊,氣憤的瞪了前面幾人一眼,又回過頭看向身後的官道。

官道上一輛樸素灰簡的馬車從夕陽盡頭緩緩驅了過來,靈紫大喜,底氣瞬間高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