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會之後,眾人退出太和殿,都議論紛紛,“你說李大人馬車裡,究竟裝得什麼啊?你看他得意成那個樣子。”鄂爾泰滿臉的好奇,向和自己並肩而行的張廷玉問到。

“金銀珠寶?美酒佳人?奇珍異寶?啪馬屁不就都是這些陳腔濫調,還會有別的?”張廷玉抖了抖自己的朝服,表情有些不屑,他還真是個明白人,一語道破其中的玄機。

“張大人,言之有理。不過也不勞我們在這費心了,這紫禁城裡哪有不透風的牆,我敢打賭不出五日,馬車裡裝的什麼就家喻戶曉。”鄂爾泰底氣十足的向張廷玉拍著胸脯說。

“哈哈哈……”張廷玉沒再理會他,昂天一笑,獨自向宮門口而去。

“你笑什麼啊?你倒是說我說得對不對啊?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嗎?很少見你不跟我頂嘴的……”張廷玉突然不和他爭辯,他還有些不習慣,追在張廷玉身後喋喋不休。

果真不出張廷玉所料,幾日後,李大人獻美人給弘曆的事,就傳遍了整個紫禁城。就算弘曆想瞞著橙溪,此時恐怕也無濟於事了,大到文武百官後宮妃嬪,小到宮女太監,無不談論。

當然橙溪也不能裝聾作啞,為了所謂的正義,所謂的天下蒼生,她已經將心裡最在意的那個人送去了戰場,現在已是騎虎難下,她也不得不走走形勢,敲打敲打弘曆。

還沒得橙溪出手,那些蠢蠢欲動跟風的人就先下手為強了,看弘曆好這一口,個個都效仿李大人。既然李大人的人都收下了,這些人的人弘曆自然沒有理由拒絕,短短几日,弘曆的親王府就新進了六位美人。

這弘曆是還未為皇,就開始享受三宮六院的待遇了,只可惜也只是面子上的,紫禁城和親王府還隔的甚遠,弘曆也只不過在眾人獻進時過了過眼癮。

這下皇宮裡一下又熱鬧了起來,首先當屬櫻柔,她醋意大發,氣得向橙溪請辭,說是回去替弘曆調.教新收的人,實則是回府裡先給那些丫頭片子來個下馬威,宣示一下她正福晉的權力。

橙溪欣然同意,畢竟讓她們早些學規矩,也是件好事,以後進了宮也不會鬧出笑話。

再者當然是湘貴妃,她也不知道現在純鈺她們到哪裡了,再晚怕是真再難送到弘曆身邊了,弘曆這樣大張旗鼓的收納新人,橙溪迫於壓力,肯定會出面訓斥,到那時候,弘曆怕是不敢再隨便要人了,湘貴妃聽到這滿宮的流言蜚語,在長春宮裡急得團團轉。

正在這時,小碧抱著鴿子跑了進來,“主兒,少爺來信了。”

湘貴妃本就忐忑不安的心,聽到這樣的訊息,差點就跳了出來,她趕忙奪過小碧手裡剛從鴿子腳上取下來的信,迫不及待的開啟看。

看完她癱坐在椅子上,“完了,完了,怕是白費心機了。”

“主兒,怎麼了?純鈺她們何時能到京城?”

“哥哥說,要等戰事結束,再親自帶純鈺進宮。”湘貴妃將信嫌棄的往桌上一擱,愁眉緊鎖,唉聲嘆氣,整個人就像霜打的茄子。

“沒事,主兒,晚就晚一點,哪個皇上會嫌自己女人多啊!”小碧倒是想得很開,一臉無所謂的表情,安慰著生悶氣的湘貴妃。

“皇上是不會嫌女人多,那未來的太后,現在的皇后呢?她也會任由弘曆這麼胡作非為嗎?”

小碧細想,湘貴妃說得也不無道理,越想她還越生氣,“真是的,奴婢看這寶親王也不像傳說中的,天生睿智,有賢君之像呀!如此酒池肉林,還不如咱們家和親王。”

湘貴妃抬頭瞄了一眼小碧,藐視的笑了一聲,“你懂什麼?弘曆這叫揣著明白裝糊塗,弘泰那叫揣著糊塗裝明白,什麼不能勝任,只要坐上了那個位置,還有誰敢說你不像皇帝,弘泰就是太傻,不懂得去爭。”

“那既然這樣,寶親王已經就差一步了,為何還要這般『摸』黑自己?”

“他這不叫『摸』黑,這叫壯大自己的勢力,現在滿朝文武過半都和他成了親戚,到時候即便皇后想另立它人,恐怕他身後這般親戚也不會同意,當然我們和親王就更別想和他爭了,只不過是雞蛋碰石頭。”

小碧這才明白的點點頭,現在她們就期盼著純鈺快快回來,不想失去這最後的救命稻草。

橙溪拖著疲乏的身體,坐在榻上,等著弘曆的到來。她也沒有動氣,既然打算把大權交出去,她就不想再多『操』心,就想換得無憂無慮,沒有是是非非的日子,得過且過吧!

弘曆從門外進來,看見若無其事的橙溪,他有些出乎意料,原本以為一進門就會看見橙溪怒氣橫生的臉的,沒成想會是這樣,他心裡倒是沒什麼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