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祁方打了個呵欠, 眼睛翻出一圈淚花, 比起熱火朝天的隊伍, 他顯得萎靡不振。

沒辦法, 小方哥哥昨天跟大佬們研究了一晚上的地區,現在滿腦子都是強迫記下的座標資料,繞得他眼睛發黑。

目前已有四位指揮官負責帝國第三區的狩獵行動,而夜哥、琳琅姐、小白毛和他則是帝國第二區的主要行動者。

小白毛就是他身邊的這個小矮子,頭髮又白又卷,蓬得跟小綿羊似的,原本是一個暴力又愛炸毛的正太弟弟,但最近不知為什麼, 突然地沉默下來,臉頰上的嬰兒肥慢慢地消失, 被利落精緻的輪廓線條取而代之。

才幾個月的時間,對方的個頭竟然拔高了不少,讓祁方都嚇了一跳, 懷疑這小矮子偷偷打了什麼生長激素。

祁方突然感覺腳踝冷颼颼的, 低頭一看,腳邊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盯著他。

臥槽。

大佬你大白天別嚇人成嗎?

祁方拉了拉自己的褲子, 無比慶幸他沒有穿裙子的習慣, “哥, 怎麼了?”

夜哥活像被小妖精榨乾了渾身的體力, 臉龐慘白, 嘴唇鮮紅, 兩隻黑眼圈又大又濃,妥妥的黑暗哥特風,就是吧,鋥亮的光頭髮型有點兒出戏,你看哪一個帥氣的吸血鬼頂著大光頭招搖過市?

琳琅姐的異火老厲害了,好幾個月過去,夜哥光溜溜的腦門上依然是寸草不生,氣得他又多磨了好幾把斧頭。

祁方心想,等這仗贏了,他一定努力說服專家們,成立“夜哥植髮”專案,還給夜哥一頭茂密油亮的黑髮!

不然他怕夜哥半夜照鏡子悲從中來,提起斧頭去宰了琳琅姐也有可能。

“……時間……時間到了嗎?”

鹹魚夜哥半死不活。

祁方看了個表。

“快了,最後三分鐘倒計時,我們準備上機甲了。”

夜哥的眼睛有氣無力掃了一圈,額頭青筋微跳,“……那瘋女人呢?”

祁方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說出他一個小時之前看見的場景。

當時的琳琅姐剛出艙門,他還沒打招呼,突然冒出一道身影。嗖的一聲,拉著人就不見蹤影了,祁方的手僵在半空。異能者對空氣的流動很敏感,祁方自然也察覺到了那股刺激的香氣。

小方哥哥對這個氣味簡直是刻骨銘心,他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次,傻乎乎地以為對方沒洗澡,所以偷偷用了琳琅姐的香水,他竟還勸人都是大老爺們,犯不著噴什麼香水!

嘿,真是傻到家了!

回想起美少年當時臉紅扭捏的純情模樣,直男有點不好了,哆嗦著身軀,立馬從粉紅色的回憶裡切出來。

祁方含糊地說,“可能有事擋著了吧,再等等。”

夜哥盯著他,“說實話,不然我亂斧砍死你!”

祁方額頭流下一滴冷汗。

哥你威脅人時候可真是中氣十足氣衝雲霄!

不等他說話,旁邊的小羊毛卷兒拖著肥大的迷彩褲,踩著軍靴,噔噔噔往一邊走去。

“哎,綿羊,不是,小白,你去哪裡?”

祁方連忙喊。

琥珀的視線映出了一道窈窕的身影,她邊走邊紮起長髮,他腳步微頓,突然疾步而行,像一隻確認氣味的小狗,鼻子湊上了她的脖頸,臉色在剎那之間變得十分難看,“你讓他標記了?”這麼濃郁的資訊素氣味,絕不是輕輕咬一下就能沾上的。

白髮正太抓住了她的胳膊,捏得生疼,眼神充斥著戾氣,“你,說話!”

為什麼要跟那個人在一起?

他是俘虜不是嗎?

為什麼要對俘虜那麼好?

琥珀不明白,帝國之子如今淪為階下之囚,失去了apha的銳氣,毫無脾氣,打他也不還手,總是弄得血跡斑斑傷痕累累,這樣柔弱又沒用的男人,她為何總是三番四次地在意?

明明,明明是他先一步捨棄了帝國,為她轉換了陣營,成為她的同伴。

他打架厲害,虛心聽取哥哥們的建議,冷著一張臉,從不主動跟其他女孩子說話,最近還拼了老命地長個子,骨頭疼得半夜經常睡不著,他咬著牙忍了,為自己即將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而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