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孃前女友(11)(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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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什麼?”
清冷的嗓音自簾外傳出, 師徒二人俱是一愣。
她赤腳落地, 沒有發出聲響。
琳琅披著黑貂金緞裘出來,一手按著頸邊繫帶,髮髻解了, 青絲濃密, 柔滑垂到腰際。元懷貞不敢直視她, 視線壓得極低,只放在她的裙襬處, 結果窺見玲瓏玉足, 腳趾薄塗一層丹蔻, 殷紅如雪中落花。
他呼吸一滯, 轉移了眸光。
“你醒了?怎麼不叫我一聲?”韋淵起身,目光掃了她一圈,凝在她的纖細腳踝上。
師傅隱晦掠了地上的弟子一眼,後者彎腰低頭,幾綹散掉的髮絲沾了血。
韋淵語帶責怪,“回去穿鞋, 小心著涼。”
琳琅推開他遞來的手, 冷若冰霜, “你讓我回去穿鞋, 卻給你的大弟子穿小鞋, 你這個師傅就是這樣當的?懷貞, 你出去, 不要管你師傅, 他現在就是一頭瘋狗,抓不到主謀就同你撒氣。”
韋淵捏住她的肩膀,面如沉水,“長公主聰慧無雙,不妨給我這個瘋狗講講,主謀是誰?你衣衫帶血,昏迷在路邊,頸上咬出兩注血洞,有迷魂之效的,全闌門上下的,也只有他養的小五。如此物證,你還當我誤會他的狼子野心?”
有沒有狼子野心,他最是清楚。
韋淵追隨著旗花,一路趕到案發地點,大弟子雙膝跪地,卻將人小心翼翼放在膝上,用衣袖擦拭她的唇邊血跡。
那折眉心疼的模樣,他怎會看錯?
她蹙著細眉,指責他的無理取鬧,“是你的二弟子被他的替身暗算,被我勘破身份,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我擄至山門大陣,好讓我為他破陣。當時懷貞事先察覺異常,守在大陣前,投鼠忌器,不能立刻破局。隨後,我陷入昏迷,不知事況。”
“那你可知,你昏迷之後,這孽障對你做了什麼?”韋淵捏緊指骨。
“能做什麼?”琳琅眉梢眼角泛起冷豔的寒霜,“至多不過是將我摟著,檢查傷勢,還能怎麼著?”
“至多是摟著?”韋淵胸腔怒意翻騰,怨她的輕描淡寫,“我擔心你快擔心瘋了,你卻渾身是血被別的男人摟著——”
“什麼別的男人?我看你是瘋了吧?”她揚起脖頸,寸步不讓,“你徒弟古道熱腸,擔心師孃還有錯嗎?我險象環生,差點沒命回來,那時候你在哪裡?貞兒他察覺端倪,先你一步去營救我,你不感激他也就罷了,反而對他倒打一耙,恩將仇報,這又是什麼道理?”
她疾步走到大師兄的身邊,抓住他的胳膊,強硬道,“你起來,你師傅眼瞎心盲,我卻沒有,有我在,絕不叫你受半分委屈。”
元懷貞低頭,避開她的手,喉嚨悶著聲。
“師孃……師孃,我沒事。師傅,師傅他是太擔心你了。”
“擔心?我倒是不覺得。”她呵了一聲,眉眼上挑,“你又怎麼會知道,今日這事,不是你師傅故意為之?他同他那個小徒兒眉來眼去多時,又將我們的定情信物輕易許了去,依我看,他是巴不得讓我去死,好為他的小徒兒讓位!”
“你住口!我看你是睡糊塗了,竟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韋淵上前,捂住她的嘴,反被狠狠咬了一口,血珠不斷沁出。
然而,比起手上的傷,他更在意的是妻子的眼神,燃燒著熾烈的仇恨,灼傷他的五臟六腑。
男人微微心悸。
好像某些東西,他開始抓不住了。
“我糊塗?誰糊塗?”她厲聲責斥,不給他留半點情面,“你作為一家之長,一派之主,我死裡逃生回來後,你第一時間猜忌的,反而是我與你徒弟的私情,非要逼他發下毒誓。怎麼,你同你的小徒兒卿卿我我之時,我罵她一句,你頂我十句,我硬逼著她發毒誓了嗎?”
“這是兩碼事。”韋淵抿緊薄淡唇線,“你知道,我所鍾愛的,從來是你。七郎,我憐他失去雙親,所以才偏疼他一些。”
“那你怎麼不疼疼你的大弟子?你的七郎只是失去雙親,而我的懷貞呢?他生於鐘鳴鼎食的書香門第,一夜之間改朝換代,因為得罪權貴,父母被頂罪,全族被流放,他從錦衣玉食到顛沛流離,可他說過什麼?功課照做,醫術照練,深陷惡臭腐泥,依然正直善良。”
“難道由於他懂事聽話,就不值得人疼了?”
“師孃,貞如今很好,你……”
你不用為了我,同師傅置氣。
大師兄微紅眼眶。
方才師傅用戒尺,重重擊著他的脊骨,疼得狠了,最多是蜷縮一下手指。可師孃一開口,三言兩語,他便痛楚難當,潰不成軍。
“長公主,這是替他求情?”韋淵眸底泛起暗沉波瀾。
大師兄元懷貞臉色蒼白,師傅這一聲“長公主”,語氣鋒利,全無平日裡的柔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