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鬼主與妖帝上攻天界是何緣由,眾說紛紜。

有的說天界見不得鬼主與妖帝聯合,日益壯大,恐來日威脅天界,故提前扼殺。

有的說鬼主與妖帝不甘心只做方寸之主,它們期望能如天界諸神一般,統轄三界,受蒼生朝拜。

有的說鬼主與妖帝欺負了一個新飛升的仙君,仙君迴天界告狀,天界為挽回顏面,出兵鎮壓。

……

我心裡忽然猜想,鬼主上攻天界,會不會是為了逐琴仙子呢?

但很快,我否認了自己的猜想。

一族之主不會輕易以闔族存亡換兒女情長,況且,鬼主冥宵與逐琴仙子之間,究竟是兩情相悅還是單相思,還是未知;就算鬼主上攻天界的理由裡真的有逐琴仙子,那麼妖帝容欽又是為了什麼呢?

後面的幾夜,我每每想要將骨焱叫出來問個清楚,卻怎麼也看不到閃爍的紅光。

恢複後,我決定再去一次五色蛟潭。

五色蛟潭受金錢雨封印後,平靜了許多,我帶著玉璧與骨焱靠近,也驚不起半點波瀾。

於是,我蹲在潭邊,伸手觸潭水。

潭水冰涼噬骨。

可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的了。

往日,潭水因吸收了五色蛟的殘念,時常吞噬靠近的生人,危險不已。

此刻卻與外面的潭水別無二致。

玄臻明君果然厲害!

我轉回浣魂苑,蘭亭在替我燻屋子。

君蘭與薛無涯則在這幾日裡依舊替我查書,只是一無所獲。

玉留聲這兩日很忙。

聽說是因為幾名長老及主司的死,而樓斷封鎖了他們的死因。

當日,明法司主司溫意鴻親自來了。

“主司如何來了?”我問。

溫意鴻是去年才上任的年輕主司,分明是個身長玉立的秀美郎君,不知是不是因我當年嘲笑他穿上裙子便可假作姑娘,如今的溫意鴻偏偏續了鬍子,一臉嚴肅:“恐底下的人不知輕重,冒犯了君先生,所以就來了。還請君先生走一趟。”

明法司主司親自來“請”,必然不是小事。

我吩咐了蘭亭幾句,便與溫意鴻走了。

臨到明法司,溫意鴻才問:“君先生不問問緣由?”

我答:“早晚會知道的。”

溫意鴻則笑了一聲,不再說話。

命一個小少年帶我去了明法司囚牢。

明法司只管鬼欲章臺內部的審判、抓捕,極少會不說明緣由抓人。既然敢讓我入囚牢,必然有樓斷授意。而溫意鴻不說緣由,也一定是樓斷的指令。

我想,大概與那幾個被封鎖死因的長老和主司有關。

囚牢腌臢,幸而我的身體在恢複。若樓斷選擇在我複發那幾日下令拿人,我恐怕就離死不遠了。

三天,沒有人來宣佈我的罪行以及判決。

一直到第四天,我才收到一份夾在食物裡的秘信——骨焱作亂。

看來這就是樓斷將我關在明法司卻又不肯對我透露半個字的緣由。

骨焱是鬼欲深淵的鬼怪,近期入鬼欲深淵的只有四人,其他三人都是四君,鬼怪不敢輕易附身,唯一能帶骨焱出來的,只有我。

而骨焱離開鬼欲深淵,來到鬼欲章臺並殺死了幾個長老及主司,這樣的訊息一旦擴散,必然引起恐慌,人人自危。

這種時候,鬼欲章臺的眾人恐怕要懷疑欲主的能力了,因為欲主掌握鬼主的心,等於控制鬼主的部下,而如今骨焱已經不在欲主掌控,那麼鬼主的其他部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