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炸吧炸吧炸吧,反正這是你們人生中最後的燦爛。

煞白的寶劍劃過煞白的皮肉,同樣撕裂了華美的官服。

關門能幹很多事,不只是打狗——多的超乎你的想象。

比如說那天的大殿,門關上時還是好好的,門關上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開門時,大殿裡就少了許多活人,而多了斑斑血跡、紅色小溪,和百十來具屍體。

——簡直可以算是頃刻之間,天翻地覆。

穿著官服的屍體中,還站著十幾個穿著官服的年輕人,全都木木地站在原地,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著面前的空氣瞧個沒完。忽然有一個機靈的反應過來了,把頭磕的“咚咚”直響,口中喊著——“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其他的見了也紛紛效仿,一時間大殿上滿是磕頭聲,好不熱鬧。

玄聽著一片“咚咚”聲此起彼伏,也不知怎麼著,忽的戳中了他的笑點,於是他毫不忌諱地仰頭大笑起來,一陣“哈哈”聲就蓋過了“咚咚”聲。那十幾個人聽他笑了,不知怎麼滴竟全都怕的淚流滿面,把頭更加猛烈地往地面上撞著。

“好了好了,既然你們活著,就說明朕沒打算殺你們。都別磕了也別笑了,朕念在你們年少有為,而且對先帝沒有非分之想的面上,繞你們一命,往後記得好好效忠於朕,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倖存者把頭點的像小雞啄米,眼淚汪汪地注視著龍椅的基座,沒有皇上的聖令,甚至不敢抬頭。

“把頭抬起來。”跪著的人乖乖照做,皇上看了他們血淋淋的額頭,抿著嘴微微一笑,看起來心中很高興的樣子,“眾愛卿平身。”

“謝皇上。”

新帝登基,儀式格外隆重,而明日的大殿,又會和往常一樣。

“將軍。”

“啊啊啊啊!我又死了!怎麼回事嘛!我是中詛咒了嗎我......”男人把自己一頭幽藍的頭發揪得亂七八糟,然後“嘭”地趴在了桌子上,但又被象棋硌得彈了回來。

“是不經常玩吧。”

“不是呀,我經常看街頭巷尾的那些老頭下棋啊。”

“......”

沉默良久,還是那男人習慣性地優先打破了沉默:“雨禾......那些大臣的家眷,你打算怎麼辦?”

“長孫將軍意下如何?”

“別這麼叫我了,怪羞恥......臣當然是聽陛下的意思嘍~”

“......滿門抄斬!不知道妥不妥。”皇帝一邊說著一邊整理好了象棋,準備著下一輪棋局。

“呃——聖上自然有聖斷。”

“內親外戚都不太好留,至少也要貶為庶民。畢竟你看,群臣玷汙的是先帝,而朕卻多管閑事,私自懲辦了他們......再下一局嗎?”

“不下了不下了,臣老是輸。”那人轉身離去,揮了揮手,無意地輕輕撩起了幽藍色的發絲,“陛下是皇上,天下都是您的,沒什麼私自不私自的......臣告退。”

那人轉身走了,而皇帝還死死地盯著他離去的背影,塗著火紅色眼影的鳳眼看不出悲歡,讀不出喜怒。

京城有變,各地藩王群起作亂,而朝廷剛剛裁撤了大把的官員,於是皇帝禦駕親徵。

玄還記得那段日子——自己穿了紅衣,抹了一身蓮花香之後,再穿上一身嚴密到只讓人露出兩隻眼睛的盔甲,假裝成雨禾,在邊關帶兵作戰,既過足了一把將軍癮,又過足了一把皇帝癮。問世間誰能有如此待遇?唯有我長孫宵玄!哇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