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 6 章(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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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下來氣氛很是融洽,概括起來就是董父胡天海地地侃,董母間接性地爆料,董盛無可奈何地應和,淩楠嘖嘖稱奇地聆聽。
說到興起董父又舉著酒去敬淩楠,淩楠杯裡空了好一會兒,連忙拍了拍董盛的手臂讓他把酒遞過來,董盛望了他一眼,伸過來的手把嘴裡的話給堵了回去。
他還是替淩楠斟了小半杯,是一口就能喝完的量。
董父從酒杯後瞥了自家兒子一眼,看他那副眼睛都粘到對方身上去的樣子,暗罵了一聲沒出息。心卻澀澀的,雖說拱了白菜 的是自家的豬,但這豬有了白菜不要飼主的行為也頗令人心酸啊。
一餐接風宴硬是從傍晚六點出頭給吃到晚上十點半,如果不是董母一巴掌把董父拍去了廚房洗碗,這沒半點血緣關系的小爺倆兒怕是能喝到午夜新聞開播。
董父是真正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北方漢子,剛剛飯桌上的酒有一半都是他一個人喝完的,淩楠本著一個小輩的自覺,但凡董父舉了杯他就跟著喝,縱使董盛有意護著控制他杯裡的酒量,淩楠也喝出了自己的最新記錄。
小夥兒見老丈人,打腫臉充胖子,後果自然顯而易見。
淩楠是被董盛給抱回來的,窩在人懷裡像個焉了的兔子。他喝的七葷八素,羞恥心和精氣神一起被丟到了九霄雲外,要不以他的性格,董盛在家長面前多碰他一下他都得使降龍十八掌給拍了。
董盛抱他的動作已是熟練至極,膝彎搭在手臂上,手肘內側的肌肉線條明顯卻不誇張。進房之前他先同還在廚房那塊的父母道了個歉,說辛苦他們做了這麼豐富的晚飯還要他們收拾,明天出去下館子,讓二老放鬆放鬆。
他站在半敞開的房門前,陰暗覆蓋了他一半的身影,柔柔的暖黃色燈光斜斜地傾下來,像是一層朦朧的紗,也像是正常情況下只有彩超裡才能看見的景象。
董母從他低頭的動作間望見自己曾日日撫摸的柔軟發頂,恍惚中感慨著逝去,懷念著彼時不過及腰高的孩童。
“去吧,都跑一天了,小淩早累了,你給他換身衣服,好好休息吧。”
她瞧見董盛平順的眉目是平淡的,也瞧出主人並未刻意顯露的愧疚。
但她始終微笑著,不勸解不安慰,不發一言的,看著自己的兒子小心翼翼地抱著一個同性進了房間。
“砰”
董盛手腳輕,鎖芯擦著門框過,但董母總覺得這一扇門關的震耳欲聾。
淩楠躺到一個並不柔軟的床鋪,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過冬的棉被足夠松軟。他並不習慣平躺,加上今晚是被酒精寵壞的孩子,他選擇釋放自己的四肢,享受肆無忌憚的翻滾。
或許還有一個優點是床很大,迷迷糊糊的淩楠在攪成漿糊一樣的腦子裡搜刮合適的詞語,試圖用自己並不豐厚的文學底蘊來誇贊這一張優點缺缺的床。
寬敞。
這是一個來之不易的詞彙,所以淩楠迫不及待地想要分享,但乍起的燈光恍惚了他的雙眼,並將他本就混沌的腦袋往智力障礙這個深淵裡踢。
董盛在開燈之前先把窗簾給拉上了,深藍色的窗簾阻隔外界的光亮,身後是醉鬼口齒不清的呢喃,他沒有試圖讓淩楠安靜下來,畢竟這是一場難得的演出。
淩楠現在已經喝得時間線紊亂,偶爾高亢的喊叫也是高中大學混雜著來。那是天南海北的名字,大多是董盛沒在淩楠嘴裡聽過的曾經,時不時也嘟喃著喊他,用一種柔和至極的嗓子來喊,被酒水滋潤過的嗓音帶著勾人的轉折,把董盛的心喊成了一汪春水。他在脫人外套的時候把腦袋湊過去,聽見了許多零零碎碎的交代。